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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部分

他又愧又痛苦,簡直要崩潰了。

他想效仿方初傷害自己來保持清醒,並脫身,可是他此時就像一匹狂奔疾馳的駿馬,任憑怎麼勒韁繩也勒不住。

他艱難道:“我……不是一初,是韓……希夷。”

天可憐見,他還能發出聲音。

雖然那聲音微弱黯啞,好歹發出來了。

他連說了幾遍,懷中人有一瞬間的停頓。

她似乎有些遲疑,或者也在艱難地抵抗體內狂躁,好一會,她才喃喃道:“韓希夷……韓兄……”

韓希夷狂喜,急忙道:“是,是我。”

他激動萬分,也不知是為清啞確認了他的身份、不再把他當方初而高興,還是因為喚醒了清啞,兩人可以共同努力掙脫困境。

懷中人似乎醒悟到現實,覺察抱著他不妥,便扭動身子掙扎低哭道:“韓兄……韓兄……”好像想要逃離他,卻成了最有效的引*誘。

兩人一齊瘋狂沉淪,喪失了最後的理智。

韓希夷完全崩潰了,其後做了些什麼,印象清晰深刻,又混亂迷茫,既堅決果斷,又不受控制。混亂中最清晰的感覺是懷中人異常的靜默,和身體激烈動作極不相符的安靜。他覺得,她一貫不喜驚乍,二來她應該在害怕。哪怕他們此時身不由己,那恐懼始終如一團陰霾盤踞籠罩在心頭,膽戰心驚,又驚險刺激。

外面喊殺聲越來越大,亂哄哄的攪擾了寒夜。

韓希夷又痛苦又甜蜜,喃喃地叫喚“清啞!清啞!清啞……”不斷愛撫和召喚,又似宣誓和渴求,意亂情迷……

他彷彿回到當年和清啞同行去府城時,那日傍晚在一地泊了船,他們站在暮色中看雨後的江景。後來清啞彈琴,他唱合,唱的是《蒹葭》,清朗的聲音散入江天,深邃、悠遠。

那時,伊人雖在眼前,卻觸不得,歌聲寄託了他的相思。

眼下,伊人卻在懷中,完完全全屬於他。

所有美好的記憶都隨著內心的滿足浮現在眼前:和她在田湖共乘一艘小船穿梭在藕荷間、五橋村觀音廟銀杏樹下的相逢、夜晚在燈下靜靜為她畫像、雨中在城西郭家園內向她傾訴衷情……

這夢幻般的記憶彷彿成了現實,填補了他一直的缺憾。

忽然謝吟月闖進記憶,宣告韓謝兩家定親了,他驚恐之下,死死地抱住清啞瘋狂起來,唯恐一鬆手就失去了她。

等雲消雨散,兩人都失神。

可怕的靜默,外面鼎沸人聲依舊。

忽然,韓希夷感覺懷中人不住顫抖,低呼一聲“方初”,掙扎起身,匆忙中手撐在他左臂上,頓時他眼前一黑,只來得及叫一聲“清啞”,便又暈了過去。原來他臂上受傷了。

他昏迷前,想對她說這都是他的錯。

死,也要讓他去死。

奉州,方家三進宅院前喊殺震天。

二進院內,紫竹、青竹、水竹等女嚴陣以待,紫竹穿上清啞的大毛披風和裙襖,梳著清啞常梳的髮髻,坐在東間大炕上,身邊站著兩個婆子;院外是黑風等護衛,正和匪徒惡鬥。

喊殺聲激烈起來,似乎要衝進內院。

細妹扯著清啞悄悄離開了,盼弟青竹水竹緊隨其後。

她們去往後園的梅心小築。

梅心小築是一組大青石建造的屋子,一點不小,建在一片梅林當中。宅子的原主建造這地方時,一是為了冬天賞梅,二是為了夏天避暑。梅心小築地下造了地熱,所有朝園景的屋子窗戶都安的玻璃,冬天賞梅極好;又因為牆裙都砌的是丈高的大青石,有幾間屋子地面也鋪的青石,隔熱效果很好,夏天這院落也很涼爽。

細妹來這,也是以防萬一。

這院落結實,水火都不怕的。

幾人穿過梅林間的香徑,走向梅心小築。(未完待續。)

第1059章 動亂

自清啞來到奉州,發現災情比她想象的更為嚴重。

奉州去年就經歷過一次乾旱,百姓勒緊腰帶加上官府賑災,好容易挺過來了。今年開春下了兩場雨,人們以為年景好了,結果從那以後再也沒下過雨。這一年乾旱下來,莊稼地都成了荒地。清啞等人一路走來,大地上除了一些乾巴巴的樹木,連枯草都沒有。

奉州百姓逃荒去外地的不知多少。

好在,十一月中旬下雪了。

接連兩場大雪,給了人們無限希望。

這片土地上的植物也孕育著無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