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福氣:不但從此郭家買賣可受照拂,她也不至於被小人惦記,凡設計出的新布都可通達朝廷和民眾。”
夏流星啞然。
半響才艱澀道:“之前求親尚且被拒,現在要納她為妾,郭家如何能答應?”
“那也由不得他!”
提起這個,夏織造火氣便上來了。
他之前故意使鮑長史不說清楚,也是試探郭家的意思。
誰知郭家竟然如此狂妄,不把他放在眼裡,竟敢拒親!
哼,也不想想,若不是他,就憑郭家能擠入錦繡堂?
既這樣不識抬舉,他也不必心軟,直要郭大全把妹子送來給他兒子做妾,他兒子看中郭清啞,那是她三世修來的福氣!
他憤慨不已,至於郭家給他帶來的運氣,他全忘了。
夏流星想起蔡銘說的“仗勢欺人”,忙道:“父親不可強逼。”
夏織造冷笑道:“何須強逼!若要尋隙,容易的很。趁這次好叫他們知道:之前一直順順利利的,並非他有本事,若無本官照拂,郭家能有今天?”
夏流星心裡依然不踏實,還要勸。
夏織造恨鐵不成鋼道:“你又戀美人,又狠不下心,如何成事?她這樣躲回鄉下,你要見她一面都不能,如何讓她知曉你的心意、你的好處!只有先設法驅使她求上門來,答應跟你,那時你再好言哄勸她,使她明白你寵她愛她,沒有不回心轉意的。馴女人如同馴烈馬,要恩威並施,方能收服!再冷的女子,弄回來晾她幾年,紅顏漸漸枯萎,看她還能支撐!”
夏流星聽了這話才動心,也與之前對蔡銘說的話相合。
他認為蔡銘就是這樣俘獲嚴未央的芳心的。
清啞橫豎不肯見他,他有力也使不出。若能逼她前來找他,一切便好辦了。那時他自有辦法讓她明白他是真心愛她的。至於正妻,不過就是個名分罷了。她那樣的女子,應該不會在意名分,而在意的是真情。
想罷,他又和父親商議一回,然後提筆給京中叔爺寫了一封信,大意是:夏家目前風頭正盛,不可與世家大族或者權貴結親,最好尋一家沒有實力的小官宦議親,才是保護夏家長盛不衰的根本措施。
他這是公私兩顧:一是顧忌夏家勢頭太盛,恐有危機;二是為了郭清啞,想著娶個小官宦的女子為正妻,沒有孃家撐腰,將來不敢欺辱他的寵妾——他已經想好將來要寵郭清啞了。
這也算他用盡心思了,自以為考慮周到,卻漏了郭清啞的變數和影響,也是從未將郭家放在眼裡的緣故。
過了一日,鮑長史便命人封了郭家城西坊。
理由是:郭家被列為棉紡皇商,所有進貢的新品不得擅自處理,更不得買賣,但郭家未經朝廷明示就將毛巾私自贈送親友,犯了大忌!
郭大全懵了,這頂帽子讓他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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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獨飲
他怎不知這是夏家刻意為難,否則的話就該將他入罪。
既不入罪,便是逼小妹答應做妾來救郭家。
若將他入罪,事鬧大了怕難挽回,激怒小妹就達不到目的了。
“狗官!老子決不饒你!”
他在心裡痛罵不止,面上依然對鮑長史笑。
郭家被封的訊息傳開後,各家反應不一。
嚴家驚異夏織造的恣意妄為,蔡銘立即找到夏流星,盯著他道:“夏流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逼良為妾,你怎能做出這種事!”
夏流星很惱怒,不屑跟他解釋,道:“說到逼,蔡三少爺才是高手吧。嚴姑娘一直不答應親事,怎麼忽然就答應了?她當日為郭姑娘被誣陷一事去湖州府城求蔡兄幫忙,蔡兄怎麼說的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這是指責他逼嚴未央就範,正與眼下夏家對郭清啞情形一樣。
又延伸一層想:嚴家和郭家有交易,所以嚴未央才一再幫郭家。
再延伸遠些想:大理寺的蔣大人也受了蔡家暗示。
蔡銘驚怒不已,虧得蔣大人秉公處置,沒有治謝吟月的罪,否則也要被他說成是徇私了。
想起蔣大人當日告誡他的話,他深感自己太年輕不知艱險。
他不再和夏流星爭執,點頭道:“好!夏兄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望你好自為之,莫要將來後悔!”
說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