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制。宛雲在洗手間重換衣裝,瞥到指尖沾染的淡淡腥白之物,立時用熱水良久洗手,雙頰滾燙又恨得咬牙——不是那混蛋對她做的好事還能是誰?!虧他居然還替她穿上衣服!
宛雲煩悶地往手臂塗抹潤膚霜,其實她也失態了。
倒並不是非要逼迫馮簡接受自己的感情。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曾經她多麼看輕誓言,然而此刻卻又需要這些——誓言並不當真,但說出來的那一秒,至少表明對方願意帶給她某種生活。
但馮簡不是。
他不說他做不到的話,不許諾不存在的東西,只要見勢不妙便沉默為金。
這種誠實曾經令人心安,如今卻誠實的令人不安。
馮簡有原則,然而始終不肯為她表態。再加上週愈之前說過的話,總讓宛雲心中隱隱有不好預感。
下樓吃早飯,宛雲接受別人的“新年快樂”時都缺乏心情。
在餐桌前坐下,她覺得今日腹中格外飢餓,但打起精神:“大家還沒起?不是今日要去迎財神。”
傭人為她端來熱粥,慢吞吞地說:“早已經迎完了,大小姐。”
宛雲不解看著她。
對方字斟句酌:“小姐,今日已經是大年初二。”
宛雲開始沒明白,隨後玉般的臉突然染紅,忽地把筷子往桌面一放。
傭人繼續耷拉眼皮,說:“姑爺不要我們吵醒小姐。”彷彿再漫不經心道,“噢,小姐昨日在房間睡的時候,姑爺和太太二小姐似乎有什麼爭論,聲音弄得很大,後來又都出去,半夜才回來。”
宛雲吸了口氣,過了會才道:“馮簡人呢?是不是又回公司了?”突然間心煩意亂,“不管他,待會麻煩你先去幫我買藥——”
正在這時門推開,是馮簡走進來,猝不及防和坐在餐桌前的宛雲打了個照面。
兩人對視,馮簡下意識地頓住腳步。
他的表情如常,只略微有點疲倦,卻還能平靜又思量的看著她——怎麼做到的?
廊內再傳來女聲。
“姐夫回來了?”
宛靈這時也已經起床,正沿著階梯輕款款走下。自從知道馮簡不支援姐姐重回公司,她的態度又回了最初那種略微曖昧的客客氣氣。
“哦,今日初二,你還要帶姐姐回門。可惜姐姐多年來賴在家中不走,這回門似乎也不必要——”突然看到宛雲也在客廳,止住聲音,“大姊。”
宛雲淡淡介面:“等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自然就會自家中離開。你不要過於擔心。”
宛靈臉色陰沉。
偌大客廳,宛雲自己坐在主座,馮簡挑了宛雲對面的位置,宛靈則在馮簡旁邊就坐。
她開口問:“姐夫,聽說你公司突然遇到一些困難,大半夜還要從醫院趕去處理。還真是麻煩你——”
馮簡還沒說話,見宛雲抬頭,他便調轉視線只微微點了下頭,顯然不想多談。
何瀧的到來把尷尬的早餐氣氛隨達巔峰。
她進門後銳利掃了這三人一眼,先對宛靈道:“靈靈,又是新年了,你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總惦記屬於你姐姐的任何玩具——塊坐到我旁邊來。”
然後又對宛雲笑道:“云云,你捨得從床上起來了?”
新年裡心情不好的顯然不止宛雲一人,何瀧不留情地數落完兩個女兒,這時看著馮簡,馮簡也抬頭直直地望著她。
何瀧光滑的臉略微扭動一下,把之前的話咽回去。
她剋制住口氣,只淡淡說:“昨夜醫院的事情,多謝小馮你。”
“什麼醫院?”
馮簡這才看著宛雲。
他的語氣有些疲倦和陰沉:“那位應召女郎,死了。”
☆、98 13。8。3
彩龍茶室的二層;不同大廳喧譁,隔間異常安靜
宛靈靠窗坐,對面一壺新茶,熱汽緩緩騰起。她終於挨不住沉默;開口笑道:“姐姐急忙忙把我叫出來,但裝神弄鬼,又到底做什麼?”
宛雲把茶盅放回去,從隨身包中,取出一封信封,輕輕擱到紫檀桌面。
迎著宛靈不解的目光,她說:“這是葉小姐的遺像。你看看她吧。一名應召女郎不明不白的就去了;我們卻連她名字都不知。”
宛靈鎮定地道:“哦,這件事;我承認我最初知情那名應召女郎的傷勢,但僅此而已。如今她突然死了,我也遺憾。然而事關人命,天大的黑鍋,姐姐可不能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