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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聽的,可若是不說,我……”

傅凜密密長長的墨睫輕輕撓過她溫熱的掌心,喉間滾了滾,艱難擠出澀然啞音:“……嗯,你說。”

他不想聽,但他又強令自己必須得聽。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話,是大人對大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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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那求饒似的顫顫觸感讓葉鳳歌心軟得一塌糊塗,明明傅凜只是拿下頜虛抵在她的肩頭,她卻覺右肩有如千斤重。

她怔怔然望著緊閉的門扉,眼尾漸起淡淡水光閃爍。

先前那短短一個時辰裡,她想了許多。

昨日她對師父說不想放下傅凜接受師門召回時,與此刻的心境根本不是一碼事。

至少昨日在面對師父時,她心中更多還是將傅凜當做沒有男女之別的夥伴。

師父問她還回得去嗎,那時她並不確知傅凜對自己的心意,對師父表態想要留下來,只是因為這裡讓她心安,讓她有歸屬之感。

這是她自童稚時遭逢被父母丟出家門後,一直橫亙在心底的期盼與渴望,於她來說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師父對她沒有半點責怪,也正是因為體諒她年少時的遭遇,知曉她心中有結,因此她想留下來的念頭雖不夠磊落也不算正確,但到底還能說一句情有可原。

但從今早宿醉醒來後,自她開始以“男女”的角度去審視、衡量自己與傅凜之事的那刻起,她就真正走上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畢竟,當年她被派到這裡來之前,是照師門規矩在祖師爺畫像前叩過頭,背過《妙手弟子規》的。

——目中惟見患者之疾之苦,不以男女之殊之異相待……

——心間無雜念,眼底無塵垢。

此刻想來,真是字字打臉。

她終究沒能守住醫家藥門該有的操守。

事到如今,即便她最終沒能與傅凜在一起,也再無資格做回妙手一脈的弟子了。

這是代價,也是報應,她敢作敢當。

來書樓的路上她就在想,她本是陰差陽錯拜入妙手一脈,又被師門外派多年,根本從無其他同門那般明確、堅定的懸壺濟世之心。

她沒太大的志向,心底真正想要的,不過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凡生活。

若她與傅凜只是尋常相識,在得知自己被這樣一個好兒郎放在心上,以她的性子,大約是會不管不顧地應下了。

可這是傅凜,她沒法子不管不顧。

她不打算去問傅凜是幾時對她起了心思,更不會刨根究底追問他究竟喜歡她什麼。

因為她明白,這七年來兩人之間牽絆太深,各種情由複雜交織,他未必理得清楚這份感情究竟是真正的男女之情,抑或只是習慣。

就連她自己一時也說不清,自己之所以不想離開這裡,究竟是因為傅凜這個人,還是僅僅因為,這裡的所有一切七年來帶給她的安心與歸屬之感。

“我這會兒亂得很,沒法立刻答你什麼,”她眼簾輕垂,故作輕鬆地低笑一聲,“若我說,我還沒想好該不該吞下這棵小白菜,是不是很過分?”

傅凜沉默了半晌,才像鬆了一口氣似地,徐徐在她耳畔輕道:“是,很過分。”

“先前你那句話倒是說對了,我總是欺負你的。”

葉鳳歌斂好蕪雜紛亂的思緒,漾起滿臉寫意的笑容,緩緩放開遮在他眼前的手,在他懷中轉了個身。

盈盈瀲灩的笑眸一瞬不瞬地覷著他。

傅凜忐忑又期許的目光與她膠著,警惕地抿緊了唇,不敢在她的要求明朗之前貿然開口應承什麼。

葉鳳歌彎起了笑眼,認真道:“畢竟你我不是尋常相識,從前我當真沒有用看待尋常男子的眼光看待過你。有時候,兩個人做夥伴、做家人,或許很合拍很親密,卻未必就正正好好適合結成一對愛侶。”

“所以?”

“所以,可否請小白菜先別急著蹦,容我再好生想想?”

葉鳳歌等了片刻,見他遲遲不表態,便軟聲笑道:“或許這樣的要求矯情又欺負人,就看五爺給不給欺負吧。”

她承認自己太過大意,之前明明已察覺傅凜對自己有些怪怪的,卻一直沒深想,今日他突然借題發揮掀了底牌,實在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即便她能拋開醫家弟子的操守,可畢竟一慣拿傅凜當弟弟看待,如今突然問她要不要將弟弟變成伴侶,她著實無法立刻給出答案。

光是要邁過心上那道坎,就得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