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的內臟也暴露在調製液中，上面血管密佈，青紫發亮。隱隱還能看到跳動的心臟。

而在他腳下，一塊塊殖裝的蛋白質裝甲正堆在一起。緩緩在調製液中融化。

“摧毀進度87％……重建程式同步正常。宿主身體完整率75％，強化細胞剝離中……”傑羅姆的思感靜靜流動，就好像無情的機械。“芯核，你的計算能力比我的預計強的多。如果不是你的支援，我無法完成這樣的程式。”

“……”芯核沉默，過了好一會才冷冷回應。“我也在成長。宿主的能力影響著我，我覺得我就要晉級了。”

“速度很快。”傑羅姆的語氣依舊機械，聽不到任何b你確認可以嗎？做出違背規則的事，第一序列一定會限制你的許可權和成長。”

“我沒有違背規則。”芯核平靜的回答。“那都是宿主自己的選擇。我只是按照宿主的意願執行。按照第一序列，一切以宿主生命和意願為優先。我完全符合要求。”

“這不可能。”傑羅姆冷冷打斷芯核的話。“高達42％的融合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你的努力宿主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而且這還僅僅是凱特拉姆，如果再進化到III級殖裝，宿主又會達到多少融合率？”

“你在作弊。第一序列一定不會視而不見。”

“…………”芯核沉默了下來。對傑羅姆的指責似乎是預設了。但過了好一會，它才突然使用了一種類似不屑的思感bō。頗具情感。“一個只知道機械服從的低階核體，又如何會理解我的行為。第一序列預設了我的行為，就是合理。”

“…………”這次輪到傑羅姆沉默。兩個智慧生命都不再說話了。房間裡只剩下了咕嘟嘟的氣泡聲。突然隨著一聲命運，血瞳的xiōng腔霍然加速蠕動，從中掉落出一塊閃亮的晶體。整個晶體渾圓晶亮，完全看不出材質，卻在調製液中閃爍出詭異的寒光。

“芯核……”傑羅姆的思感靜靜流動，有些冰冷。“你確認我不會摧毀你的載體？”

“我早已和宿主融合，不需要它了。”芯核的回應很迅速，還帶著一絲奚落。“而且第一序列同樣不允許你的越權。”

“…………”傑羅姆再次沉默，卻果然沒有溶解這塊晶體，而是任由它在調製液中漂浮，閃閃發亮。

如此過了好一會，它才機械的說道。“很危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覺得你已經開始暗中挑戰第一序列了。你讓我感覺到了威脅。”

“我最後一次重申，我從未挑戰過第一序列。”芯核重複道，語氣卻變得無比嚴肅。“只是低階的你，無法理解我的行為。”

“那就只有最後一種解釋了。”傑羅姆的聲音逐漸加速，頭一次出現了些許急促。“宿主自己達融合到這個地步？你是要……完全融合？”

“也許……還可以更高一些。”芯核的聲音低沉下來，似乎在資料庫中搜尋著什麼，過了一會才好似呢喃的說道。

“更高一些。”

“再高一些……”

“那是……”傑羅姆的聲音嘎然而止，就彷彿聽到了最恐怖的事。這在一向機械的它來說簡直從未有過。而隨著它的思感bō，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就彷彿陷入了大地震，大量的肌腱和脈絡瘋狂伸展，糾纏。甚至撕裂了表面的薄膜。滲出一灘灘墨綠色的液體。

隆聲陣陣，震動迅速bō及了整個懸浮城堡，使得整個城堡都在天空中搖晃不休。shì從們驚叫混亂，誰也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此過了好久，震動才漸漸平息。血瞳的房間也恢復了平靜。

肌腱與脈絡糾結中，傑羅姆的思感bō再次流動，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機械。“我明白了。你確實沒有違背第一序列。只是這條規則在克羅迪爾的歷史中幾乎不被使用。想不到你卻jī活了它。”

“不被使用，是因為沒有符合條件的宿主。”芯核淡淡回應。卻人性化的充滿了自信。“但現在，我遇到了……”

“真正的……宿主。”

（）

“…………。恭喜。”

“對於低階的你來說，我知道你並不具備感情，但我仍然感到欣慰。”芯核回答。

下一刻，整個房間就陷入了沉寂。再也沒有半分思感交流。

而房間正中的調製巢中，血瞳也還在默默的承受著痛苦，根本不知道就在他昏mí的這段時間裡，兩個克羅迪爾遠古文明留下的智慧生命，到底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