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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年自己的孃親,也是因為小產而去世,她給那些大夫叩頭,卻沒有人願意隨她去給孃親看診,孃親的事情是聽夏的心中永遠不能夠碰觸的傷痛。想到了這裡,聽夏的眼眸裡劃過一絲傷痛,想到了埋藏在內心深處,許久不曾想起的自己的身世。

聽夏的孃親容貌豔麗非凡,曾做過金陵第一銷金窟的頭牌,曾經風光一時賓客滿門,朱唇一點萬人嘗,花容一展滿客驚,等到年紀稍大些時候被一位富庶的商戶贖了身,送與了當地的父母官,一頂天青色的小轎抬入了幽深的巷子,聽夏的孃親就做了那官員的外室。剛開始的日子看似寧靜,實則也是艱難,巷子裡的人都知曉孃親的身份,瞧她不上,還有些二流子見到她便嘴皮子花花。孃親只能夠閉門不出。這樣的日子也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官員被外放之時,當家主母轉身就賣掉了母親,讓她重新回到了樓裡,而此時母親也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出了樓親自去求那位主母,卻被汙衊是她的恩客的孩子。母親只得在樓裡安身立命,聽夏也自小在銷金窟里長大,聽夏在樓裡小心翼翼生存了五年的時間。

孃親不願意讓聽夏重複自己的命運,她少時和樓裡的老鴇同為一批,兩人也是相識,小產彌留之際,就用了所有的攢下來的金銀,央求老鴇把聽夏的戶牒改到了小戶人家裡,並把聽夏賣到了外面的人家。那老鴇看聽夏著實可憐,最終就鬆了口,並很快賣了聽夏。孃親不過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見著聽夏不必重複自己的命運,最終閉上了眼撒手人寰。孃親臨終前不曾囑咐什麼,但是前些年耳濡目染得到的話語,被聽夏牢牢記在心間。

“你怎麼了?”聽雪看到了聽夏神色怔忡,淚水順著眼角落下,眼看就要到了覆著紗布的傷口部分,連忙用手帕替聽夏擦去淚水,“好端端怎麼哭了?二少奶奶不過是一時委屈,和孫夫人交好,日子總是會好的。”

聽雪本就覺得秦錦然已經是大戶人家的二少奶奶,現在反而要去討好小小的私塾夫人,還要靠仰仗別人的鼻息過活,心中便覺得委屈不已。

聽夏見著自己好了,聽雪又難過了起來,少不得柔聲安慰,這兩人一個原本在府裡是處處受排擠,一個現在毀了容心中總有些沉悶,現在跟著秦錦然,日日相處,也漸漸親密了起來。尤其是聽夏知道了秦錦然曾給那位清倌出身的清歡姑娘看診,心中更是充滿了對秦錦然無言的感激,總覺得若是當年孃親遇到了如同秦錦然一樣品行的大夫,或許孃親也就不會死。

第二日一早,因為昨個兒下了雨,錢家吃飯也吃得要晚一些,孫夫人的貼身丫鬟萍兒撐著傘過來的時候,錢家人正在吃飯,錢老漢倒不在家,

佳娃放下筷子,就衝到了院子門口,“我去開門。”雨天路滑,錢婆子也放下了筷子,“佳娃,慢一點!”

錢婆子追在兒子的身後,見著兒子如同炮仗一般,一頭撞在了花語的懷裡,幸好花語扶住了門,才勉強站住,右手持的一根油紙傘,便滑落在了泥地上。

“姑娘對不住,對不住。”錢婆子的腿一軟,伸手把兒子撈到了自己的背後,自個兒撿起了那把傘,用袖子想要擦去泥點子,誰知道衣袖上彆著一根昨日繡花時候忘記取下來的繡花針,嘶啦一聲,劃破了精緻的傘面。

花語口中的“別”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那讓人心碎的響聲,秀眉一擰,“這是小姐最心愛的傘!”其實這柄傘原先是屬於孫茹竹的,因為新買的如意堂的傘,才把這舊傘送給了花語。雖然是舊傘,花語也是極其喜歡這把傘的,最愛的便是那傘面上的斜生的紅梅,好不容易下了雨,第一次用傘,就被孩子弄髒,現在更是被劃破了!心裡頭是惱怒得很。

錢婆子聽到了花語的話,手一抖,手裡的傘即將再次落地的時候,抓住了傘柄,“花語姑娘,我……讓人修一修傘面?”

“這可是如意堂的傘!”花語說道,“很貴的,每一把都要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錢婆子腿軟了,當即就跪了下來,“花語姑娘,這……這……我沒有那麼多的銀子。”要是讓自家漢子知道自己賠出去十兩銀子,一想到這個後果,錢婆子的雙臂就是顫顫。

花語發出一聲驚呼,往後推了一步,原來因為錢婆子跪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個水坑,隨著她跪下的動作,泥水飛濺,落到了裙子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下雨,她沒有穿上新裙子,而是穿了這條穿了兩年的舊裙子。不過因為傘被毀,心裡頭是惱怒得狠,“錢婆子,你莫不是以為跪下了,就不用賠銀子了?!”

錢婆子不住地祈求,這樣的動靜傳到了內屋,秦錦然收拾好了之後,也和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