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了……吳老闆悄聲道著,趕緊走。
眼看討不到好了,畢竟王禿子一夥是地頭蛇,地形要熟悉的很。
“吳老闆,我真不認識他……可能是警察,您放了我,我活不了了……”王禿子哀求著,感覺身上的力氣正在漸漸消失,幾乎是拖著一條腿在走,是僅存的求生慾望支援著他。
“媽的,是警察?你騙鬼呢,警察會給你拉一車硬貨。”買家氣壞了,槍口敲著王禿子的腦袋,是啊,就是便衣也不可能幹這事啊,拉上一車貨早特麼溜了。
王禿子又哭了,悲傷地道著:“我也不知道……黑路走多了,會見鬼的。”
這回買家卻沒有半點同情了,幾步之外,噗地又是一個聲響,早有戒備的三人槍口直直指向聲響來源,砰砰砰砰幾槍射擊,戰術手電一亮,卻沒有看到人。
“小……心……”王禿子被挾著,他的視線卻瞥到,在林子裡一閃而過的黑影。
“炸死你們。”同樣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這回沒人理他,槍口齊齊調轉,朝著聲音來源開槍,而且這回沒聽到扔過來的石頭。
噢,不對,好像扔偏了,扔向……泊在那兒的車了。
一股不詳之兆剛剛升起,旋即一聲巨響,車底放煙火一樣,轟聲一炸,氣浪把車掀得顛了幾顛,飛濺的碎片讓已經靠近車的幾人,齊齊覺得氣息一滯,然後渾身疼痛。
咚……咚……栽倒的、臥倒的,還有王禿子力氣不支,仆倒的,倒臥下兩對,此時悔已晚矣,那輛還完好的車,已經不像樣了,幾處起火,畢畢剝剝地燒著。
嘭,又一聲響,嚇了買家吳老闆一跳,他悄悄抬頭,卻看到了從另一輛癟胎的車裡出來的手下,中槍部位在膀子上,他正驚恐地,試圖離燃燒的車輛遠一點,屍體……傷員……燃燒的車輛,像鬼魅一樣的影子,讓這個絕地顯得格外恐懼,饒是見多識廣,吳老闆也被嚇得渾身膽寒。
“這……這……這他媽絕對不是警察……”他抖索著道,槍捅捅王禿子,沒反應,不知道是死了還昏了,叫不醒了,他又捅捅,身旁不遠的一位,直教唆著:“快去,拿幾顆炸彈……再不走,咱們得交待在這兒了。”
這一片亮光的地方,恐怕要成為活靶了,手下忍著痛,匍匐著,慢慢往前,那輛載著武器的炸藥的三輪車,神奇地沒有受到干擾,正孤零零地停在他們和他們的車輛之間,不過這十幾米的距離,卻像地獄一樣,充滿了危險的恐懼。
“原地待著,誰跑打死誰,靠近武器一米之內,小心我爆你的狗頭。”
一個聲音冷冰冰地響起來了,那聲音像從地獄裡傳出來的,帶著懾人心魄的力量,讓爬著前行的一位,不敢稍動了。
砰……吳老闆狂怒了,他換了彈夾朝著聲音來源就是一槍,對方沒有還擊,他連發數槍,猛地又省悟了,卻不敢打完只剩空匣,而是爬著催著手下:“今天要麼死,要麼拉個墊背的一起死……軍子,你特麼慫成這樣啊。”
那位被催的一咬牙,連爬數米,驀地起身,奔向三輪車斗裡的手雷箱子,開著的箱子裡,觸手可及就是炸彈,不管是掩護還是威脅,有幾顆在手,逃生的機率會無限加大。
砰……一聲悶響,已經站到車前的軍子,像被一隻無形地大手定在當地,甚至他的手已經觸到了手雷,可卻永遠無法拿走了,一顆子彈洞穿了他的頭顱,是遠射,他似乎看到那個人藏身的地方,可一切都晚了,他僵立了片刻,然後像一截被鋸倒的木樁,轟然倒地,死亡,只濺起了一片微塵。
眉心中彈,買家吳老闆戰術電筒耀著,那黑黝黝的彈洞,像第三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啊……嗷……嗷……哦……吳老闆口裡發著不像人類的聲音,驚恐到了極致,連手電都忘了關了,他叫著,像夜半的鬼哭狼嚎,驚恐讓他想跑,卻動不了分毫。
未知的恐懼讓幾位倖存者不敢稍動,那怕是看到老闆給嚇得失控了,也不敢稍動,即便被嚇失控的老闆,也只會嚎叫,人像生鉛了一樣,爬在原地未動,只是痛不欲生的捶著地面。
時間,寶貴的時間,終於爭分奪秒地趕到了,槍刺七組、前鋒小組幾乎是並行馳援現場,而那裡已經成了一片煉獄,起火的車輛燒得只剩下殘骸,三個跪在地上的人舉著五隻手動也不敢稍動,少了一隻手,是肩膀被打穿了,而地上更是怵目心驚,躺著的三具屍體,連到場的武警都心生懼意,下意識地拉槍栓戒備。
“我們來晚了。”尹白鴿幽幽道,眼裡卻蓄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