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低下頭,告訴他:“我沒有事。”
弗留斯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你想嘗試一下飛的感覺嗎?”
我震驚地抬起頭看著他。
相處了半年多將近一年,我很清楚龍是多麼驕傲,早就放棄了騎到他身上讓他帶我飛一圈的打算。
我想我的眼神和表情已經出賣了我自己。
弗留斯飛遠了一些,我匆匆披上披風推開門走到陽臺上,弗留斯閃電般俯衝回來,叼起我的前襟,直接扭頭把我放到他的背上。
這一下搞得我猝不及防,頭暈目眩,反應過來後手已經本能般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弗留斯輕嘯一聲,帶我直衝雲霄——月輝、星子、流雲都彷彿在我的身邊,夜風很涼,但是穿梭其中卻讓我覺得興奮和暢快。
他飛得很高,我的領地和遠方的土地都盡收眼底——天地遼闊,我甚至能看見沉寂的死亡之海。我知道,海的那邊就是弗留斯的故鄉,那是一個更為寬廣的世界。
心突然變得沉靜而溫柔,彷彿遠方未知的一切都不再讓我害怕。我只需心懷虔誠,一路向前。
勝不可驕,敗無需燥。
弗留斯的速度慢了下來。我們徜徉於星月之間,默默無言。
直到我伏在他的背上打了個哆嗦,弗留斯才重新加速,很快帶著我回了堡壘。
他叼著我把我放回陽臺上,然後將脖頸湊過來,用下頜貼近我的脖子。
“你好涼。”他冰莓酒一樣的聲音中流露出絲絲懊惱,然後不由分說地把我重新馱回背上,背進了自己屋,又用爪子把我扒拉下來捂進了懷裡。
我窩在他胸口,感覺自己就像某種被他握在掌心的小動物。
然而夙願已了的喜悅重新佔據了上風,我回味著翱翔雲海的感覺,很快趴在弗留斯懷裡睡著了。
我想弗留斯他真是隻好龍。
一點也不像那些書上記載得那樣蔑視人類驕傲壞脾氣一言不發就要毀天滅地。
☆、負傷
30。
夜晚,我們的領地遭到了突然襲擊。
很多戰士猝不及防而負傷,防禦工事也被毀壞大半。
安迪目光沉重:“是南部的卡文迪許。他們有兩位高階魔法師,其中一位是霧系法師,最擅長隱藏行跡。”
兩位高階魔法師,兩座魔法塔,在我們這個小地方絕對是實力的標誌。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對方已經宣戰,有第一次襲擊,肯定很快就會有第二次來襲。
我思索了一會兒,拍拍安迪的肩:“整頓軍隊,準備出征。”
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禦。
31。
當天晚上我坐在弗留斯身邊,對他道:“阿弗,對方有兩位高階魔法師。那可是高階魔法師,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你怕不怕怕不怕?”
我拍著他的肩,他一爪子把我揮開,回頭看著我,目光不屑:“不要用那種實力弱小的人類來侮辱我。”
我略略放下心來。
弗留斯總能輕易讓我安心。
32。
然而他口中“實力弱小的人類”還是讓他受了傷。
誰都沒料想到那個霧系魔法師手中竟然有極為罕見的屠龍匕首。
屠龍匕首其實就是對特別鋒利能破開龍族鱗甲的武器的一種稱呼,並不是特定的一把匕首,但是這世間能穿破龍族鱗甲的利刃本就少有,能被稱為屠龍匕首的自然罕見。
那個霧系魔法師所拿的是一把短劍。
卡文迪許被安迪利劍刺穿一命嗚呼,這兩個魔法師都和卡文迪許簽訂了生死契約,他自知命不久矣,索性將自己化為一團霧攜裹著那短劍向著弗留斯刺來,希望與他同歸於盡。
弗留斯當然不可能和他同歸於盡。
但是他的腹部也添了一個被利刃撕裂的傷口,冰藍色的血液從中緩緩流出。
我見過弗留斯受傷,但還從沒見過他流血。
安迪照例負責打掃戰場,弗留斯淡定地跟著我回到自己房間,然後側著俯倒在地。
我跪坐在他身旁,心疼得無以復加。
但如今我也知道我手中的人類傷藥對他根本沒用。
弗留斯緩緩擺動了一下尾巴,對我說:“我沒事,歇一歇就好了。是我大意了,才會被那麼把小刀傷到。”
我抬起頭一臉心疼愧疚自責地看著他。
弗留斯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