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尚不足以演繹武學的完整,倘若一套武功能這般輕易悟到而習得,那所謂“絕世武學”豈不一文不值?
而說到“悟性”,眼下沈閒雖開了天靈,頭腦清明,似已經有靈智大啟而通博學的智慧先兆,但比起黑閻羅和久浸武道的末沫,自還要差些,至少在對武學招法的理解方面,他還欠缺經驗和閱歷。
但即便如此,夢家祠堂中的那人卻表露出一種沒有理由的信任,好似他早看破了將來,認定沈閒能夠學成!
沈閒左右手中各執那夢家一對長劍——醉夢、生死,他雖不如末沫那般老早接觸兵器之道,無形中便有對神兵利器的感應,一上手就能與其進行神識交流,甚至摸透這兵器的厲害之處,發揮其最大的威能!
但他身上還戴著乾龍八圖,“乾坤神器”之名可不是白叫的,其既然號稱“乾坤”,定然有那傲世天下一切至寶的資格,更何況這乾龍八圖乃是輔助修煉的神器,早些時候就以無形姿態幫助沈閒煉器,得成“流星”、“瀑星”兩把奇劍,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倒是成了“器”之主、“物”之源,激發與其他神器、靈器溝通的能力,自也有了可能!
眼下便是這般,沈閒一觸碰到這一對長劍,就感覺到劍上傳來的怪異氣息,只是他並不知道,他這感覺是透過胸前乾龍八圖傳遞而來,且被其放大了數倍,因而才能隱隱聽得這些兵器當中那若有若無、虛無縹緲的“靈識”之聲!
因為沈閒已然習得“左右開弓之術”,同時他神念能夠一分為二且各自為陣,不存在身體弱側一說,故而持劍之際並未刻意留心這醉夢、生死二劍的方位!
自古遵照不成文的傳統,陽剛在左、以左為尊,左則視為“強”,如同男子堅毅;陰柔在右,右側為“柔”,便如女子纏綿。
那醉夢、生死二劍,寬劍為雄,稱“生死”,細劍為雌曰“醉夢”,本來也有這“陰陽”、“剛柔”之分,此刻被沈閒握住,恰恰契合“左陽右陰”的道理,因而他更加感受到從那兩把奇劍上發出的幽幽劍之音!
“這‘醉死夢生’一對寶劍當真奇妙,應該也是一對堪比神器的靈物!劍中自有一種靈識,隱隱便有一種飄渺如歌的聲音,彷彿一男一女在對我傾訴,而我如今開了天靈穴,又有這詭異的身體,聽得此聲便似得見有一對妙人在煙波江渚之上、或是那虛無飄逸的九天雲外,郎情妾意地演練劍法!這二人身影將那劍術演繹得淋漓盡致,想必就算沒有祠堂中那人口述,以我如今的‘觀想’神通,也能將其揣摩出個七八!”
沈閒在握劍的一瞬便閃爍起了數個念想,這般忽地低眼看了手中一對長劍,卻又心說道:“最讓我感到意外的,還是這對寶劍竟能告知我一個‘武學道理’!所謂‘左陽右陰’,雖是習武之人,甚至是當代大眾都習以為常的‘規矩’,而之前我修煉佛魔功法,無意中也遵循了這規則,練出‘左佛右魔’的氣勁來!但這也無非是個‘觀念’,恐怕是整個神武大陸自古以來便沒有誰人如我這般有如此奇特的體質,所以無人敢‘逆行’這人身陰陽。哪怕是那位有‘倒行逆施’神通的孔儒,卻也只逆走鬥氣於經絡,仍舊沒有打破這‘左陽右陰’的限制!不過,遵循人體穴竅之常理,左手、右腳經脈中穴竅為‘陽’,右手、左腳則相應為‘陰’,人身自為陰陽協調之物,其本來便在出生時就定下‘陰陽’,即便我如今有這突發奇想要扭轉乾坤,但這穴竅的陰陽之氣已是固定,又怎生能變化?大概這種事情連號稱‘血肉不死、立能衍生’的武聖也做不到吧?如果能夠做到,那豈不超越了這武學體系,當真成神仙了?”
沈閒正想著,感覺似有一道靈光於天靈閃爍,好像就要悟到什麼,但末沫卻忽地開口,打散了他此刻最為關鍵的念想。
聽她說道:“小賊,就算你得了夢家的寶劍,也不過是在兵器上與我相當,但那兵器總歸不是你長年所用,會有生疏不說,單憑‘那位’在房中點撥你幾句連‘宗主’都無法修煉的劍法,你便覺有機會勝過我麼?”
這一句像是刻意提醒沈閒似的,末沫說完這話,這才揚刀攻上前來。
沈閒倒是猜到末沫的心思,於心還是讚美她行事磊落,至少比試之中也未趁他溜神而出手偷襲!
不過他更是明白,之所以末沫不會像他“動歪腦筋”投機取巧,是因為她有著絕對的自信,也就是說,她從未覺得自己(沈閒)能將她擊敗!
“她說得也對,無論那劍法如何在我腦中觀想演練,總歸不是我身體力行而習來,便有瑕疵和破綻!”沈閒暗暗感嘆一句,旋即看了眼揮舞雙刀面透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