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如今她也只剩下自己的心,守住了,等二十五歲還有機會出宮,出了宮,還能隨著心思做想做的事。
假如留在宮裡,假如留在宮裡……
埋在楚蕭離的臂彎中,他的懷抱不算溫暖,龍袍的緞子冰冰涼的,把她的臉都貼涼了,順著領口大氅那一串兒還有黑色的皮毛,撓得她癢癢的想打噴嚏。
他身上的味道對她而言半是熟悉,半是陌生。
她心知,這懷抱並非能夠天長地久。
“皇上,該說的話,那天我們不是都在角樓上說完了麼?”
慕容紫小心翼翼的道了這句,換來楚蕭離啞然失笑,“真是個能幹的。”
他鬆開手,她自動自覺的退出少許,拉開距離。
這時才發現,宋桓那老人精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連個影子都不見,倒是月亮自雲端之後鑽了出來,曬得四下明晃晃的通透。
楚蕭離端立在她跟前,如玉的臉孔上揚著一縷清淺似風的笑,有戲謔,有調侃,想傳遞都都是一個意思。
無非在笑話她罷了。
“朕想起一個小玩意兒,改日送你。”
沒頭沒尾的說了這句話,他疏懶的道了個‘走吧’,便是自顧轉身,朝著華庭方向去了。
慕容紫不知道他話的意思。
可是麼,皇上要賞你,你只能接著不是?就如此時,他要送你回華庭,你敢不敢拒?
……
慢慢悠悠的走了一路,到華庭她住的那小院子都近丑時中了。
楚蕭離止步在院子門口,慕容紫將將越過他,站定了又回頭來準備謝萬歲爺親自相送的大恩大德時,他人是抬手掩口,打了個呵欠,眼淚星子都快擠出來了。
“……”
“回吧。”他大而化之的對她揮了揮手,一點帝王架子都沒有。
今日萬歲爺在御書房發了一晚上的脾氣,太傅大人屁都沒敢放一個,他心裡舒坦,明兒個又是節慶,連找不上朝的幌子都省下了。
見他這個樣子,許久沒有困擾慕容紫的無力感頓時纏繞全身。
她低眉順眼的朝他屈膝,還沒來得及真心實意的道別,又見他左右看了看四下,尋思著問,“家就在京城,怎麼不回去?”
瞧這小院子人都走空了,華庭在後宮裡本就是個偏僻的地兒,此時處在這裡頗為慎人。
慕容紫答得簡單,“不想回。”
“不想回。”慢悠悠的重複她的悶話,楚蕭離沒好氣的望她,輕斥,“白費朕一番心意。”
她驀然抬首對上那雙沉黑無邊的眸,得他昂起下巴,負手在身後,直挺挺的賞了她一個算得上惱怒的眼色,想反駁,開了口又很快反映……不行。
遂很老實的把腦袋低下去,細聲道,“其實皇上不必如此。”
“廢話!”他語氣重了些,“朕真是快煩死你了!”
她還是細聲兒地,“那就把奴婢趕出宮去吧,眼不見心不煩……”
“你想得美!”
那她就沒說的了,很認命的沉默了下去,此刻沒得想,她就等著二十五外放。
成天心思裡想的都是這些,楚蕭離坐在東華殿裡光是想著她的臉都能想到她的心,就是那麼不待見自己!
“想出去,日子還長得很,朕告訴你,不許喜歡霍雪臣!你聽見沒有?”
惡狠狠的告誡了一句,他覺得不過癮,還繼續說,“宮裡的御醫,侍衛,連太監也不能多看一眼,只要你一天在這宮裡,你就是朕的,知道不知道?”
慕容紫掀起眼皮來巴巴兒的瞅著他,滿臉的愁苦。
您是皇上,您說了算吧。
好容易送走了楚蕭離,她站定在門檻上往黑漆漆的院子外看去,心裡頭不是不納悶。
敢情真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
她仰頭看月亮,許久之後對著月亮沒心沒肺的嘆,“唉,等到開春了,選了秀,宮裡百花齊放粉黛三千,應當就顧不上我了吧?”
一句,差點沒把縮在暗處的溟影給活活嗆死!
這下可好,這句話回是不回?有人又要生不如死了。
……
隔天,上元節。
楚氏的先祖是自北方來的遊牧民族,打了天下後定都在此,風俗還依著前朝的來,但每年逢這個時候,都要由皇帝親自領著皇親國戚,宗親大臣們,一齊前往距離京城外六十里的北嶺雪山祭拜。
慕容紫原本以為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