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爭取一下?這幾日,我也找張太嶽商議過此事。張居正說,此事可行。
胡宗憲畢竟是進士出生,道學門徒。為人剛正嚴明,嚴嵩雖然是他恩師。可天地君親師,這君還是排在前頭的。孤聽人說過因為嚴嵩斂財亂政一事,胡沒少寫信勸戒。可見此人心中還是有朝廷的,不可能為一黨之si而置國家大事於不顧。
二華,你也是在浙江呆老了的人,同那胡宗憲也熟。不若去一趟南京,陳以厲害。就算他不願意改換門庭,只需實心用事,儘快解決江南戰事不養賊自重就可以了。”
“胡乃君子也,事或有可為。”譚綸眼睛一亮:“此言甚妙,若能去了胡宗憲,嚴嵩何足道哉?即便此事不成,只要胡宗憲早一日平息戰事嚴嵩就會早一日倒臺,譚綸願往。”正在這個時候,有王府的小太監在門外報:“王爺譚大人,有一個姓黃的客人來訪,說是北邊來的。”
聽到這話,裕王和譚綸臉色大變,二人都知道,所謂姓黃的客人,其實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錦。
抽了一口冷氣彼此都心中一震:這個大太監,皇帝最親信的心腹深夜來此肯定得了天子的口喻,這事怎麼看都透著不同尋常。
“開中門本王親自迎接。
”裕王忙喊了一聲,又看了譚綸一眼。
譚綸微微地點了點頭。
二人整理了一下衣冠,同時走到大門口,卻見漆黑寂寥的大門外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他一身布衣,看起來毫不起眼,甚至還帶著一絲孤苦的味道。
“小老兒黃三拜見王爺。”黃錦作勢要拜。
還沒等他拜下去,裕王已搶先一步將他扶起,客氣地說:“黃老爺子怎麼得空到小王這裡來,快裡邊請。、,
“不了,小老兒何德何能,如何當得起王爺一個請字。”黃錦苦笑一聲,將一疊稿子塞道裕王手中:“王爺,這本書是一個叫吳節計程車子所作,老爺子說了,寫得不錯,讓我星夜送來,讓你好好讀讀。又說你這些年過得苦,讀書也認真。平日裡也可看些閒書消遣。”
“吳節,是誰?”裕王一愣。
“陸家族學的一個學生。”黃錦大概將吳節的來歷說了一遍之後,也不停留,轉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相深夜來此,就為送一本閒書?
事情只怕沒這麼簡單。
等黃錦走了之後,裕王和譚綸將那幾頁稿子反反覆覆看了幾遍。
不過是一個話本,裕王是何等人物,往來的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大才子,什麼時候看過如此不堪入目的書籍,頓時皺起了眉頭,不得要領。
正鬱悶中,禪綸突然叫了一聲:“只怕王爺前幾日和張太嶽商議要派人去遊說胡宗憲一事已經走漏了風聲,這南京是去不得了。”“什麼?”裕王色變。
可那禪綸卻是一臉的驚喜:“王爺的儲君之位已然穩如泰山,萬歲這是在安你的心啊!”
“什麼!此話何解?”裕王寒毛都豎了起來:“孤看這本書也不過是一普通的話本,沒任何出奇之處啊!”
“不然,表面上看了,這本書寫得不過是一個大家族的日常生活,不過是一些蠅營狗芶的些末小事,可王爺想過沒有,要治理這麼一個大家族,並不比治理一個國家容易。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國家國家,先有家,才有國。一家一姓才是國家的基礎。子解了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也就瞭解了億兆生民。”譚綸雖然是進士出身,可卻是帶過兵的人,少了一般讀書人的迂腐。他平日間也喜歡寫些曲子劇本自娛,對坊間的話本故事卻沒有任何成見。
“王爺,陛下之所以讓你看這本書,其中所傳達的意味頗為深長。
“對對對,的確如此。”裕王身體大震幾乎歡喜得要叫出聲了。
譚綸的話沒說完,也不可能明說。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了:這座大觀院裡的各色人等就是你將來要統治的百姓,瞭解了他們,就算是瞭解了這個世界。嚴黨和朝中各大勢力不用你操心,老子知道該怎麼做總歸要還你一個足夠你施展的空間。南京你就別派人去了,添什麼亂,老實讀書,好好學習,人情練達了,才能做一個合格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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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裕王分手,黃錦又佝僂著身子走了幾步,就來到街拐角。
那裡早就有一駕涼轎等在那裡四個小太監見他過來,忙上前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