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將田不易神情看在眼中,猶豫了一下,試探地道:“田師叔,剛才他們那些人曾經說過,你和一個魔頭對峙鬥法,那個魔頭是誰?”
田不易看了陸雪琪一眼,眉頭皺起,沒有說括。
陸雪琪迎著他的目光,忽然發現這位田師叔的面容之上除了憔悴之外,似乎還隱隱有一絲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黑氣,若隱若現。
難道是被禁錮他的那詭異妖法傷了體內氣脈麼?陸雪琪心頭暗暗擔憂,但眼前卻過有另一件更要緊的事,讓她無法不面對。
她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低聲但清晰地向田不易問道:“那人……可是掌教道玄師伯麼?”
田不易身子一震,雙目中突然射出懾人精光,寒聲道:“你說什麼?”
陸雪琪急忙道:“弟子下山之前,得蒙恩師信重,將當年她老人家與田師叔、蘇師叔在祖師祠堂裡的一段往事告知了。”
田不易怔了一下,面上有錯愕之色,但隨之終於是緩和了下來,半晌之後,他長嘆了一聲,道:“想不到水月她居然告訴了你。”
陸雪琪道:“恩師是因為掌教道玄師伯與田師叔你同時失蹤,青雲門上亂成一團,而且她十分擔憂道玄師伯已然被心魔所困,但長門蕭逸才師兄卻分明並未知道此事,所以不得以臨機決斷,由她看守青雲山上情形,並吩咐弟子下山尋找二位。”
田不易沉默了片刻,道:“若是你在山下發現了掌教真人,而且他萬一當真如你師父擔心的那樣,水月她有沒有告訴你,你該怎麼做?”
陸雪琪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彷彿這個秘密對她來說,也是個極大的負擔,在田不易目光注視之下,她深深呼吸之後,決然道:“弟子下山之前,已和恩師一起去過通天峰祖師祠堂,在青雲門歷代祖師靈位之前,立下重誓:若果真事不可為,為青雲門千載聲譽計,弟子當決死以赴,絕不容情,並終身不可透漏此事一絲轟半毫。”
田不易深深看著陸雪琪,末了緩緩點頭,卻是發出了一聲長嘆:“我雖然不喜水月為人,但卻不能不說,她當真教出了一個好弟子。”
陸雪琪面無表情,低下了頭,道:“田師叔你過譽了。”
田不易淡淡道:“青雲門二代弟子裡,人數不下千人,放眼望去,卻又有幾人能擔當此等重任,唉。。。。。。”他沉默了一會,繼續道:“你剛才猜的不錯;前些日子在這裡我與之交手鬥法的那個人,正是你掌門師伯道玄。”
陸雪琪雖然早已隱約猜到,但親耳聽得田不易如此說來,身子仍是忍不住為之一震,半晌之後,才低聲道:“那……那掌屍師伯他老人家的身體…”
田不易哼了一聲,搖了搖頭,嘆道:“他已泥足深陷,難以自拔了。”
陸雪琪默然無語。
田不易頓了一下,接著道:“這中間曲折,說來話長,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原委,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當日我先是發覺道玄師兄的確有些走火入魔的端倪,這才上了通天峰,結果在祖師祠堂那裡,果然發現他真的……後來就在那祖師祠堂裡,我倆爭鬥了起來,只是他雖然入魔,道行卻未衰減多少,到了最後,一番爭鬥下來,我還是被他制住了。”
陸雪琪在一旁聽著,心中卻是暗暗吃驚,田不易與道玄真人的道行修行,她都是知道的,也是親眼看過的,這兩個青雲門頂尖人物在通天峰後山爭鬥起來,其激烈戰況可想而知,雖然此刻田不易說的似乎輕描淡寫,但當時的場面卻是不難想像的。
田不易面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當日前去,本也是做好了準備,能喚醒道玄師兄那是最好不過,實在不行,也唯有盡力一拼。當年在祖師祠堂我和你師父水月偷聽到這件秘密的時侯,曾聽見萬師兄說過,入魔之後的人道行會因為妖力入體,精氣受損,而大幅衰敗,我自然知道道玄師兄的道行比我深厚,當日想的,也不過是萬一之下,拼他個同歸於盡罷了。畢竟,此事是萬萬不可外傳的。”
陸雪琪心中油然起敬,由衷道:“田師叔此心,日月可證,歷代祖師必定會保佑你的。”
田不易搖了搖頭,道:“誰知我與道玄師兄動手之後,卻發現他雖然入魔,但道行仍是一如往常的深厚,幾番激鬥之下,我還是不敵被擒。只是不知為何,他卻未有殺我之意,反而是帶著我偷偷下山,來到了這個鬼氣森森的廢棄義莊,將我禁錮在此了。”
陸雪琪被他一語提醒,急忙問道:“那田師叔你可有受傷麼,我看你臉色很差啊?”
田不易怔了一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