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種來源。
“把她們的面具揭下。”他吩咐道。
一個專精這方面的侍衛出列,領命上前,他伸手在青衣丫鬟耳後摸索半響,卻沒能將人皮。面具揭下。
他對人皮。面具很熟悉,這情況明顯不對勁,兼丫鬟頸間也同樣沒色變,侍衛很容易便發現不妥,這人也不忌諱,乾脆將雙手放在屍體衣領處,使勁一扯。
青衣丫鬟上半身衣服應聲而開,被褪下三分之一,端倪立現。
她鎖骨往下一寸的地方,體表膚色涇渭分明。往下便是中毒身亡者的正常膚色,灰中泛著青黑,而往上則白皙依舊。
不用多說,白皙者便是人皮。面具之色了。
秦立遠凝眉,尋常人皮。面具,邊緣處就在耳後,而這二人用的,竟一直到鎖骨之下。
在此時,那侍衛已經撕開面具邊緣,捻起用力一掀。
這張覆蓋範圍甚廣的人。皮。面具被順利揭下,但接下來眼前的一幕,卻讓在場見多識廣的侍衛們倒抽了一口涼氣,個個瞠目結舌。
那面具下的膚色泛青黑,倒沒什麼稀奇,讓人震驚的是,這丫鬟面部平平一片,無甚起伏,竟不似一個人臉。
而且,這並不是天生的,丫鬟臉上可以明顯看到後期加工的影子。
秦立遠眸光陡然銳利,他仔細掃了這人的臉部一眼,薄唇緊抿。
宣平侯府藏書極多,其中有一代家主喜好與常人不同,他最愛收集重重奇聞迭事,越匪夷所思越好,並常常記錄下來,放置與書房中。
秦立遠拜讀過這位先祖的手跡,他記得有一處曾經說過,世上有奇技,以不尋常之法,在五歲幼童臉部施為,經年後,此幼童五官平如板,再配合特製人皮。面具,可充眾人也。
須知,人皮。面具這玩意,由於侷限於使用者臉型,會有重重限制,就譬如,一個高鼻樑深眼眶的人,是怎麼都不可能偽裝成一個臉部扁平者。
秦立遠年少時,看過先祖手札後,曾感嘆,這技法確實匪夷所思,只是對那幼童太過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般生生將五官磨平,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其時,他感嘆一番便過去了,因為秦立遠覺得,不可能有這般手法。
怎知道,時隔十餘年,他竟是見到活生生的例子。
秦立遠垂眸,這青衣丫鬟的主子如此能耐,必定是皇子中的某一個。
他略略思忖片刻,立即返回大書房,親手寫下密信,令心腹以緊急傳信秘法,連夜將密信送至三皇子處。
隨即,秦立遠召集所有府衛,讓侍衛再三互檢過,確定無差錯後,他當即下令,全府細查,除了主子,無任何人能免。
秦立遠立於臺階之上,眸光深沉,他手下侍衛應無人能混淆,但亦須謹慎。
今夜的宣平侯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是個不眠之夜。
對比起後者,姜氏之流,不過爾爾。
或許沒有姜氏謀算,這些人不趁機動作,秦立遠發現此事定要推遲,但男人卻無任何慶幸之感。
他對姜氏觀感甚至要惡劣於後者,因為後者的目標是他,而姜氏卻劍指他的小妻子。
秦立遠想起鄭玉薇,心中記掛,今日白天受了驚嚇,不知她睡得可安穩。
侍衛細檢費時極長,今夜肯定不能完事,於是,男人腳步一抬,毫不猶豫地往後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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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睡多了,到了晚間時分,鄭玉薇倒是不覺睏倦,她捧著一卷書,倚在窗畔美人榻上,一邊翻閱,一邊等著夫君回屋。
只是,她等了很久,也沒望見男人身影,倒是等來前院遣來的僕婦。
秦立遠傳話給她,說他還有事要忙碌,讓妻子早些安歇,不必等他。
鄭玉薇順道詢問了廊道事件,那僕婦是個機靈人,來之前早就向侍衛打探過,於是,她便避開血腥,簡單說了一遍。
鄭玉薇瞭然,男人這是還有事要忙。
她是雙身子,不能輕忽,夜深了,就該早些安歇。於是,鄭玉薇打發了僕婦,便洗漱歇下。
只是今日白日之事,對鄭玉薇並非毫無影響,她這一覺睡得極輕,怎麼也不能踏實。正模模糊糊間,她恍惚聽見一個熟悉的腳步聲,正往床榻行來。
鄭玉薇驟然醒覺,睡意全消,她睜眼,輕喚了一聲,“夫君。”
一隻大手撩開銀紅紗帳,男人低沉的聲音緊隨而至,他有些詫異,道:“薇兒,這麼晚了,怎地未曾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