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會著了道,特地提及歷年種種,並對大孫子說,若姜氏多年賊心依舊不死,該下手時,萬萬無需顧忌。
姜氏多年所作所為,被她選擇性忽略了,只一心記得自己的委屈,讓秦立遠覺得可笑之極。
秦立遠久居上位,一個淡淡的眼神,便完全壓制住了姜氏。
姜氏呼吸急促,又是這種感覺,這秦家人就是她的剋星,每個都將她壓得死死。
她只覺得胸腔似有火燒,多年積攢起來的憋屈怨恨,再度燎原而起,姜氏全身微微顫抖,雙手使勁,那香木珠串經受不住,“啪”地一聲,絲繩被掙斷。
圓潤光澤的香木珠子,噼噼啪啪灑落一地。
秦立遠眉頭一蹙,目露不悅。
“你們怎麼不死!”姜氏目光有些癲狂,情緒失控,她面上陣紅陣白,時而閃過歡喜,時而閃過痛恨,所有情緒最終都化作面目上的扭曲,她斂目,一字一句地說:“為何他死了,你們卻還在。”
面對姜氏的爆發,秦立遠只是一曬,沒再多言,對於此人,他早已有了計較,此次前來,目的卻為了另一人。
他微微側頭,將目光投向半開的隔扇窗方向。
如意料中一般無二,房外隔扇窗方向,在姜氏聲嘶力竭之時,便有腳步聲響起,府衛們有了主子提前示意,只沉默侍立,並無其他動作。
那急促的腳步聲,停止在廳堂門前,與此同時,厚實的門扇砰的一聲響,被來人大力推開。
秦立軒衝進廳堂,他神情震驚,寫滿不可置信,他瞪著姜氏,失聲問道:“母親,你說什麼?”
姜氏說了什麼,秦立軒方才在隔扇窗下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無法相信,那樣的話語,能從一貫慈和的母親嘴裡說出。
秦立軒此刻看著姜氏的目光,有震驚,有疑問,甚至有些陌生。眼前面容扭曲,眸光帶有怨毒的婦人,真的是他母親嗎?
他搖了搖頭,無法置信,他的母親不是這樣的,娘是溫柔賢淑、和婉大方的。
秦立軒的出現,讓姜氏大驚,驟然失措之下,她激動的情緒略略收斂,垂下目光,慢慢坐回椅上。
秦立遠早已不再搭理姜氏,他抬頭看著沒有得到答案,面上茫然驚慌的弟弟,不疾不徐地問了一句話,“姜氏謀害你大嫂侄兒,確有其事,你待如何?”
秦立軒聽見長兄問話,總算找到主心骨,只不過,這問題讓他頭腦轟鳴,片刻無言。
他對長兄行事也有了解,秦立遠如此對他說,證明這件事是真的,秦立軒雖震驚,但卻沒質疑。
秦立軒想了片刻,方開口說道:“誰要傷害我嫂子侄兒,我絕不善罷甘休,此事不容更改。”
他語氣堅定,一改往日優柔之色,秦立遠聞言點了點頭。
“只是,……”
秦立軒一撩衣袍下襬,重重跪在地面上,他想到母親,語氣變得澀然,低聲說:“只是母親生了我,我雖無能,但身為人子,亦無法看著她受到懲戒。”
他低下頭,只覺愧對兄長多年愛護,重重磕了一個頭,方抬首對秦立遠道:“子代母受過,歷來有之。大哥,可讓我替代母親?”
秦立軒覺得無法面對兄長,他心裡難受,滑下一滴淚,哽咽道:“大哥,我愧對於你,祈蒙見恕。”
那邊廂,姜氏聞言霍地站起,一個侍衛無聲上前,按住了她,並讓她口不能言。
兄弟兩人,皆無視了那邊。
秦立遠待弟弟話罷,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揚起一絲微帶欣慰的笑意,片刻收斂,他站起身,兩步上前,抬手扶起弟弟。
他掃了一眼秦立軒面上淚痕,不覺蹙眉,沉聲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
秦立軒連忙抬手,抹了抹臉。
秦立遠接著說:“待歸京後,我欲分家,你意下如何。”
兄弟的表現,秦立遠滿意,此言是他告知對方的明面決定,至於對姜氏的另外安排,男人沒想告訴秦立軒。
他並沒打算懲罰弟弟,秦立軒無需知道太多。
這個安排很輕了,秦立軒心存感激,他忙點了點頭,“謹遵大哥之言,我無異議。”
“便是分了家,你亦不可胡作非為。”
秦立遠語氣嚴厲,他回來後,府衛稟告莊子情況時,二房的事也提及了,此刻想起,他有些不悅。
看著立即垂頭的秦立軒,他頓了頓,又說了一句,“張氏是良配,你日後多聽她之言。”
秦立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