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之餘,壓根沒思考他蘇老孃會不會答應。直到快高考的時候,蘇老孃才聽這小子抖落出這事兒來,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正吃著飯就拍了桌子,愣是把一大碗酸菜魚頭湯顛出了小半碗。
“蘇賢!你說這怎麼回事兒!填志願那麼大的事兒你居然不跟你老孃我商量!T大那麼出名,你小子要能考上你老孃也不用整天替你瞎操心了,你這不是眼高手低嘛?”蘇媽越說還越激動,把兒子嚇得一愣一愣的。
“再說這……你長那麼大,哪回……走那麼遠過……萬一考上了……”說著說著又抹了把酸溜溜的眼眶。
蘇賢咳嗽了一聲,立馬明白他媽的用意,這臺詞兒他是早想好了,“媽,沒事兒,我都活了十八年了,該是時候出去闖蕩闖蕩了,更何況有程安朔跟我一塊兒去,您就別擔心了。”
蘇媽一聽,也沒消多少氣,往凳子上一坐,又在那兒牢騷,“程安朔那孩子人是挺好,可畢竟不比你爹孃親,你說你要是萬一在外地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身邊沒個人照應的怎麼成?”
蘇賢越聽越覺著這話離譜,“媽……他乾的是不比你好,可那小子真挺照顧我……”
他媽還想說什麼,就給蘇賢他爸攔下了,“得了……這事兒不明擺著,這小子早預謀好了跟隔壁姓程的一塊兒跑,這不就想大人不在身邊,好放肆嘛?你個當媽的還不知道你這兒子的那些個小伎倆?隨他去吧……考不考得上還是個問題呢。”
到了六月,初夏的驕陽下,高考如約而至。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消耗了敵我大量的戰鬥力。三天過去之後,是如釋重負的瘋狂發洩,當蘇賢頭一個從考場裡衝出來,操著滿滿一大瓶礦泉水往自個兒頭上澆的時候,這小子忽然意識到這場持續了一年之久的革命終於落下了帷幕。等到姓程的小子也從裡頭走出來的時候,倆人的眼神突然齊齊暴露在了刺眼的陽光下。對面的傢伙瀟灑地走來,丟給姓蘇的小子一句話,“走吧,你小子憋急了吧?今晚上想上哪兒瘋,我奉陪。”
蘇賢仰頭甩了一大把水珠,突然衝他露了個特瘋狂的笑,拳頭狠狠落在那小子的胸前,隨即勾上程安朔的肩,“姓程的……走吧……你小子可別後悔,今晚上我準把你那些油水詐乾淨了……”
於是那一天誰都沒有客氣,把彼此醞釀已久的狂躁情緒宣洩在了整個黑夜裡,一時的瘋狂行徑一直到蘇賢吃撐了沒有節操的亂吐一通之後,被程安朔送回家去才算告終。
等分查分的一個星期裡,蘇賢照樣整日吃喝玩樂,沒事兒就上程安朔家裡頭吹空調,跟那小子鬥嘴打小架的把身體扭擰在一塊兒。那天倆人從外頭剛回來,就瞅見蘇媽站在門口跟個郵遞員糾纏不清的,剛一走近,她老人家突然跟個孩子似的“哇”的喊了一聲,一下轉身把自個兒那都快一百八十公分的兒子抱得使勁用力,嘴裡頭欣喜若狂的,“兒子啊!這回真沒想到阿!!長那麼大了都沒給你娘我爭那麼大口氣的!!”
蘇賢給她老孃折騰了半天,就看見姓程的小子在邊上偷樂賊笑,這臉可丟大了,“媽……別鬧了……在這兒丟人現眼的……”
那一天,倆人同時收到了T大的錄取通知書。
七月初的時候,學校舉行了畢業典禮,結束的時候班裡一些哥們吆喝著出去聚聚,程安朔跟蘇賢被班裡頭那些個弟兄催得緊,沒法不給這面子,到頭來連物理班那群傢伙也來了一半,那群湊熱鬧的傢伙大吼著物化兩不分,要聚一塊兒聚,尤其是王超那傢伙,執意鼓動大夥兒去K歌。
於是三十來號人浩浩蕩蕩直奔市中心最大的KTV,王超帶領大夥兒唱了好幾首壯志凌雲的歌,氣氛一下給煽動到了極致。蘇賢跟安朔倆小子坐在角落裡頭,一人噘了一口口香糖,唱到一半的時候,王超突然操了話筒跑程大少跟前,滿臉紅光的激動樣,對著話筒,就沖人家耳朵邊上喊,“安朔……別坐著不吭聲啊……你小子這嗓子不唱忒可惜了……還有蘇賢……哎喲,你倆坐這兒幹啥呢?多沒趣味!”
抓著那兩人的衣服就跑人堆裡頭,自作主張地把一話筒硬是塞在了程安朔手裡頭,自個兒把著另一個喊的聲嘶力竭的,吼了好幾聲shut up!屋子裡總算清靜下來,一群人就等王超發落。
“接下來讓咱團委代表程安朔給咱們唱一個,老子告訴你們……咱安朔那飈歌的技術,真他媽叫無人能敵!”剛說完,臺下叫好的哥們無數,雷鳴掌聲,頓時爆破得氣勢磅礴。
蘇賢莫名其妙地摸著下巴,這唱歌他是真不在行,見姓程的小子被激的沒法子,搖著頭愣是給趕鴨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