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市刑偵總隊大樓,審訊室。
陳洛坐在座椅上,微低著頭,前面是一張桌子,桌後坐著兩位穿著便衣的警官。
兩位警官,其中一位拿著一隻圓珠筆準備做筆錄,一位雙手相握,冷冷地打量著陳洛。
“姓名?”
這問話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位警官問了,報警後,來了110,接著又來十幾輛各類警車,先是被帶到一處分局,被詢問了一頓,原本以為沒事,可以走了,誰知道又來了幾位警察,二話不說,直接用手銬銬上,帶到了這裡。
銬上手銬,採取這種強制措施,這表示警方把自己當成疑犯,現在所問所答,並不是協助調查,而是審訊?
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五個多小時,蘇哲流的血太多,浸透到自己的內衣,血早已凝固,緊貼著面板很是不舒服,雙手也沾滿了血,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換衣服就不奢望了,但怎麼也該讓自己洗個手吧?”陳洛盯著手上這雙閃閃發亮的‘銀手鐲’,對這位警官的問話不做理睬。
“說話,你啞了啊!”做記錄的警官猛地一拍桌。
陳洛緩緩抬起頭:“你們的同事不都問了嗎?”
“喲,你小子還蠻橫!”主審的警官冷冷一笑:“給你銬上,你現在就是重大嫌疑人,最好合作一些,大家都省事。”
陳洛明白,那些蘇哲的手下給警方的口供多半對自己很不利。
雖然,很清楚這一點,但只有報警,這是陳洛唯一可以藉助的方式。
蘇哲慘死在密林中,而自己又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目擊者,不報警,毀屍滅跡,把事情瞞過去?
不用多解釋,那絕對是愚蠢透頂的做法!
陳洛淡淡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們到底還想問什麼?”
“問什麼?”做筆錄的警官又猛地拍了一拍桌子,瞪著眼,高聲道:“姓名!”
這是正常的詢問程式,但陳洛對這警察的態度十分不爽,恐怕是審犯人審多了,養成了這種不良的秉性。
“看來,你是不怎麼配合啊?”主審警官笑了笑,起身走到陳洛身旁,手搭在他的肩上。
陳洛斜眼瞄著這位警官搭在肩上的手,暗想:“對我刑訊逼供?你有種可以試一試!”
主審警官搭著陳洛肩的手,正要發力,突然審訊室大門被推開,一位警官探頭進來,對主審警官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
“小張,盯緊這傢伙,我出去一下。”主審警官急忙出了審訊室。
做筆錄的小張拾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水,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陳洛。
過了大概五分鐘,主審警官回到審訊室,沒有先前那麼嚴肅,臉上帶了一絲微笑,說話的語氣和藹了很多:“陳洛是吧?你能跟我們談一談當時的事發經過嗎?”
陳洛一愣,這警官怎麼出去了一轉,回來立刻態度大變?難道是因為剛才去接的電話?
做筆錄的小張心裡雪亮,應該是有人打招呼了,這小子還有點關係。
既然,主審警官客氣,那自然也給他一點面子,陳洛想了想,正要回話,審訊室大門又被推開了,探頭進來的警官偷偷指了指陳洛,無奈地向主審警官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
主審警官立刻起身出了審訊室,做筆錄的小張看陳洛的眼神有了變化,也不再冷著臉。
時間不長,也就兩三分鐘,主審警官回到審訊室,徑直走到小張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快去,把小陳的手銬給卸了,下面那些人都是怎麼辦事的?沒有調查清楚,怎麼就胡亂給人上銬!”
“……”
陳洛的手銬被開啟,雙手揉搓了一下,這主審警官接了兩個電話,接一次,態度就轉變一次,到底都是誰打來的?
這審訊,也不審了,也審不下去了。
審訊的兩位警官,都是一臉的微笑,開始跟陳洛聊起了閒話,而負責主審的警官,時不時往大門瞄上那麼一眼,憑直覺,估計很快就會再接到電話。
果然不出所料,五分鐘後,審訊室的大門又一次被推開,探頭進來的警官拼命向主審警官招手。
主審警官連忙小跑著出了審訊室,而做筆錄的小張,已是笑容滿面,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中華煙,隨手就扔給了陳洛。
陳洛拿著這包中華煙,還沒說話,主審警官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很是抱歉地說:“陳先生,實在是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的協助,案情要是有了進展,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