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會害怕!他會嚇得離她遠遠地。
襲月痛苦地閉上了眼,心碎的淚水卻從眼角狂洩而出。
珣陽看得心疼不已,忘記了不得碰她,情難自己地伸出了長指,輕輕撈起了她晶瑩的淚珠。
“就算是隻見過你一面,我還是敢說我愛你。”他炙烈而狂熱地低聲說道。“從第一眼見你,我便再管不住自己了。我從沒那樣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襲月,我真的愛你,就好象……就好象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他痴狂地說出他心中的激動,真心希望她能瞭解他的感受。
她哪裡會不懂呢?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與他的相識,對她而言,何嘗不是如此震撼?
如果他們不是這樣的身分,也許他們會有更多的機會。但是……這一切都只是空談了。而真正的現實是,她不能愛他,她只能利用他!
“什麼金風玉露……什麼勝卻無數……”她泣不成聲,渾身顫抖。“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
“我是不懂!”珣陽受不了她一句又一聲的不懂、不明白,情急地拉起了她的手。“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明白。襲月,你卻為什麼就是不願告訴我呢?”
無論她的願望是什麼,他都會全力為她辦到的!
她望著他灼灼而明亮的眼眸,心底泛起了滿滿的苦笑與無奈。他要她告訴他,但她又怎能告訴他呢?
她的心彷彿被撕裂般地痛,淚如泉湧地凝望著他。彷彿過了幾世紀之久,她才終於凝聚了一點力氣,纏綿悱惻地開口,“我只能告訴你,我不能愛你,我真的不能愛你啊……”她脆弱地猛搖頭。
她感到手腕上他抽痛地一緊,心也跟著狠狠一痛。她垂首,哭得更加厲害了。她說的是事實,可是她真不明白~~~~
她說出了這句話,究竟是為了傷他,還是要傷自己呢?
她在後花園裡哭得欲罷不能,而他根本無能為力。
他覺得自己也想哭,可是心太痛了,眼淚反倒流不出來。
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哭個過癮,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而眼淚稍歇,氣息奄奄地休息了好一陣子過後,她終於再度開口。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想問你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上路。”
這種想愛又不能愛的困境太難熬了,她不想再承受,索性心一橫,早早將她該辦的事辦完,那麼她就可以離開了,這一輩子~~~~便再也不用見他。
他不知道她何出此問,但他曾允諾,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必盡力達成。所以他只是點點頭,“知道了,我會盡快。”
她彷彿鬆了口氣,拭乾了眼淚,便和他說她先回宮了,如果他要動身,只要通知她即可,她隨時能上路。
他怔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多想叫她不要走,可是話在喉頭,竟然梗著說不出口。
等到她都走了好久好久,珣陽還是站在門口痴望,一點也沒有進屋休息的意思。
蕭時痕等了好久,終於忍不住上前。
“殿下!”他低聲疾呼,覺得自己非得疾言直諫不可。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但珣陽連看他一眼也無,徑自淡淡地道。
“殿下,但微臣不得不說。”蕭時痕憐憫地看著他,真的不想見他這般煎熬。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不想聽。”珣陽突然激動地捂住自己耳朵。“我什麼都不想聽!你就讓我靜一靜,難道這也不行嗎?”
“殿下,天下美人那樣多,要也不差襲月公主一個呀!”蕭時痕卻拉住了珣陽的手,決定即使冒犯上怒也要疾言直諫。
“你~~~~”珣陽氣得舉手想揍他,但是蕭時痕反倒脖子一伸,一副要砍隨你的樣子,讓珣陽反而打不下手。
他急怒地甩開了蕭時痕,暴怒地猛跺腳。“你住口!你住口!”
“殿下,微臣不能住口。你的賢明鎮定正是我大宋最珍貴的資產,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鎮日神魂顛倒、鬱鬱寡歡,這不是好事啊!殿下,再這麼下去,微臣幾乎要認為,襲月公主是危害我大宋的禍水了呢!”
“不是!她才不是!我不准你這麼說她!”珣陽瞪大了眼睛,吼著蕭時痕。
可蕭時痕始終一臉無畏地盯著他,珣陽覺得自己的頭突然好疼,疼得像是隨時就要裂開一樣。
他撫著額頭,急急地喘著大氣。直到他的呼吸終於和緩,他才氣喘吁吁地虛弱開口,“時痕,你以後千萬別再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