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達倒也不不問什麼,依時依刻地幫著傳話。太醫雖能治病,卻看不得女子真身,所以要瞞住這層倒不大難。
“大家的意思本是等裝得一兩年過後,等時間上有了緩衝,模樣也漸漸裝得像了,然後再來行傳承之事,可是誰也擋不住意外的發生,許老夫人一直服著的避子湯,居然讓人做了手腳,對方以為是求子的良藥,不願她有子,所以給悄悄換了,結果沒兩個月,孩子就上身了。”
謝琬聽到這裡不由愕然,“是誰做的手腳?”
竇夫人看著她:“我們老太爺的庶弟媳。也是因為這件事,曾祖過世後一分家,旁支的人若是沒有官籍的,就都回祖籍去了。”
謝琬訥然無語。
怪不得不見竇謹有叔伯兄弟什麼的在京。
“自己的親骨肉,自然捨不得打掉,於是,竇老太爺就決定讓妻子把他生下來,是嗎?”她執起壺來,給竇夫人的杯子裡添了點熱茶。
“這是自然。”竇夫人望著杯裡升起的氤氳,“發現有孕的那天,是府裡的家醫看的,看完之後,當天夜裡就失蹤了。後來我想,這人多半是讓老太爺給殺人,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洩露出去。除了老太爺和許老夫人,便只有許老夫人的心腹嬤嬤和當時的曾祖知道。
“曾祖聞訊之後去到許家,許祟當機立下,以身染疾病為由辭官歸隱回到徽州。而同時這邊老太爺和老夫人則演了出戏,在懷孕將近四個月的某日,二人大吵了一架,許老夫人打起包袱與心腹嬤嬤去了徽州。
“許老夫人一去就是*個月,我們老太爺甚至被人揹地裡譏笑,可是就算是譏笑也好過抄家滅族,九個月很快過去,許老夫人也‘消氣’回了京師。”
說到這裡她聲音已有些微啞,低頭啜了口茶潤喉,又啜一口。謝琬執壺添茶,彷彿這是在王府,是她自己的家。
“那麼,孩子就留在徽州?”她放下壺來,問道。
竇夫人點頭:“孩子留在徽州,以許家表少爺的名義一直到兩歲。這期間老太爺和老夫人常去徽州,那會兒自有曾祖和曾祖夫人對外掩護,這層倒是不必顧慮。而讓他們感到擔憂的是,孩子生下來了,又該如何堂堂正正的認祖歸宗?
“這是竇家的長房長孫,將來是要為竇家支撐起門面來的,他是老太爺和元配夫人的嫡長子,如果不能以本名立世,他們做父母的也於心不忍。為這件事,曾祖也曾去過徽州兩回,特地商議決策。可是商議來商議去,卻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宮裡這層。”(未完待續)
正文、423 仇恨(1)
“難道後來,他們就想到了去求蘭嬪?”謝琬問。
要不然,許老夫人帶著孩子去見蘭嬪做什麼?蘭嬪雖然心機頗深,可是那時候的許氏對她來說已經完全不會造成什麼衝突,再加上幼時的情誼,她應該有可能會答應。
“故事說到這裡,後來的情節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了。
“蘭嬪帶著竇諶去求蘭嬪,希望透過她對皇帝的影響力,來求得皇帝放過竇家許家一馬,可是沒想到,蘭嬪和惠安太子居然也在護國公世子夫婦的局裡,她和竇諶被殃及,後來竇諶也染上了天花,在惠安太子甍後不久也死了。
“而我若猜得不錯的話,許老夫人也應該是染上天花而死的吧?當時他們身上揹著這麼大的秘密,自然不會輕易跳出來說道,而當他們母子都遇難的時候,事實上再提這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我很好奇的是,既然竇諶沒死,你們為什麼又要把裝著他的生庚的骨灰罈送到惠安太子地宮裡呢?
“認真說起來,這個陰謀裡真正可憐和無辜的是惠安太子,許老夫人和竇諶是他們自己撞上去的,最後落這樣的結局,也只能讓人感嘆他們有些倒黴。如果要說因為這件事而向宮裡展開報復,未免站不住腳。這又是為什麼?”
竇夫人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是因為訴說太久,還是尚且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她看起來有些木訥。
“我只知道竇諶沒死,被送去了廣西,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
在說不知道的時候她的語氣平穩而坦然,應該是真不知道。
謝琬正要開口。門外忽然響起道聲音:“剩下的,我來說。”
門外走進來負著手的竇謹和袖著手的殷昱,他們倆一個端凝一個悠閒。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殷昱進來先跟謝琬交換了個眼神,然後竇謹走過來。坐在他往日坐的主位上,也就是謝琬左首的位置,掃眼望了望跪在院子裡雪地上的幾百號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