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的頭髮將他的腦袋繼續朝天台外送。
褚宇陽閉緊雙目死命掙扎起來,意識到萬帆雲是玩真的的,這位大少爺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傲慢囂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不要,不要.......我要聊天......你問什麼我都實話實說......”
他旁邊的衛卓凡被嚇破了膽,溫雅矜貴的貴公子形象徹底端不住了,直接大聲吼出來:“呂緲緲是褚宇陽推下去的!是他推下去的!我檢舉,我句句屬實!”
褚宇陽大怒:“衛卓凡!虧我把你當兄弟!”
衛卓凡還擊:“我只是說了真相,況且真當兄弟這點事救下兄弟的命不行嗎?”
“行了行了。”萬帆雲重新把褚宇陽拖回來,按著他的腦袋壓在臺子上,吩咐人取掉柳晨琦嘴裡的抹布,“喏,就這樣聊吧。”
“溫馨提示:我不喜歡說謊的人,如果你們誰說了謊,那我就認為你們更愛看風景一些。”
“現在,讓我們開始吧。”
......
趙驚鵲死死盯著佔滿手機螢幕的直播視窗,她剛編輯完博文發出去,這個視窗便跳了出來。
她本想直接關掉,卻從主持人口中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呂......緲緲?
是她幻聽了嗎?還是這世間真的存在因果報應,惡鬼索命?不然怎麼會有幻影般的直播間出現?不然怎麼會有人替呂緲緲揭開真相?
趙驚鵲呆呆看著鏡頭那端的主持人一步步走向她曾經的噩夢,將她變為“倀鬼”的三隻“惡虎。”
記憶中不可僭越的三人像被拔了牙的老虎,狼狽地壓在水泥地裡,昂貴的衣服沾染上了灰塵,曾經傲慢嬉笑的眼神只剩下驚恐和憎恨——一如他們曾選擇過的獵物那般。
面對這樣的三人,趙驚鵲再也升不起一絲恐懼。
她只覺得快意。
原來、原來真的有報應存在啊。原來她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那三個人被束縛住手腳,像三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只會狺狺狂吠,卻奈何不了高高在上的獵人。
趙驚鵲咧著嘴笑出了聲,乾啞咕嘎的笑聲自撕裂的聲帶發出,彷彿烏鴉報喪,昭示著三人註定的結局。她分明在笑著,可冰涼透明的水漬卻在雪白的被褥上砸出一個個深色的水花。趙驚鵲伸手,抹了滿手的水跡,沒有吃多少東西的胃部一陣抽搐,趙驚鵲慢慢蜷縮起身體,快意的笑聲逐漸轉變為沙啞的哽咽。
她以一種帶上鐐銬上絞刑臺的姿勢,將自己蒼白的脖頸露出,頭部正對著萬帆雲的直播間。
趙驚鵲被淚水模糊的眼前又浮現出呂緲緲的身影,她一遍又一遍,彷彿親口讀著自己的罪狀書一般小聲唸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被恐懼壓垮了脊柱,明明知道那是不對的,卻為虎作倀,對你的遭遇視而不見。甚至......因為習慣了黑夜,就為黑夜辯護,嗤笑你的“天真”和“愚蠢。”
對不起,我沒有勇氣,在錄到證據的第一時間曝光真相,在你的死亡裡,我亦是幫兇。
對不起,我恩將仇報......
病房的門忽而被大力擰開,施清夢舉著手機,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趙驚鵲身邊,急急地問:“你看到這個直播了?你、你怎麼了?”
趙驚鵲冰涼的手指壓上施清夢的手腕,她眼眶通紅地看著施清夢,淚珠一顆顆砸在被褥上。
“施清夢,其實,我也應該是被審判的一員。”
“虎在那裡。”趙驚鵲指向直播間裡褚宇陽三人的臉,“而我,是曾經的倀鬼。”
“我也是,害死呂緲緲的幫兇。”
女孩蒼白消瘦的臉上驟然勾勒出一抹悲哀又如釋重負的笑,她忽而揪緊床單,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猩紅的血花砸在被透明的淚水浸溼的被褥上,像綻開大朵大朵的荼蘼。
施清夢猛地撲上去,語無倫次:“怎麼突然惡化了?醫生、對!我去叫醫生!”
趙驚鵲死死抓住施清夢的胳膊,她用衣袖堵住不住上湧的血水,沒有一絲神采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上的直播。
她必須要......親眼看著那三個人下地獄!
同一時間,段東籬的臥室——
段東籬虛無縹緲的魂魄今天不知為何總是心神不寧,她無端想起幾天前女孩的言語——“五天後的直播,你肯定感興趣。”
五天後,就是今天嗎?段東籬愣愣地想,感興趣什麼?她已經很久沒有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