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煩心事跟我說說,這總可以吧。”
“沒什麼,就是這兩天特後悔一件事,”對高遠說不出口的話竟然很輕易地告訴了陳奕南,“我特後悔,被我媽生出來。”
在我眼裡,高遠和林雅琪一樣,都是隻想去用自己陽光的一面去接觸的人,任何灰暗的情緒都不該與他們有關。可是陳奕南不同,我可以盡情地把那些陰影拋給他,在過去是因為我愛他,所以向他敞開心胸,與他分享我的全部。而現在告訴他這種事,只是想看到他難過。我一定是變態了,看到他難過,我就很高興。
不出所料,陳奕南鎖緊了眉,他伸出手臂想要擁抱我,被我閃開。
“你對我,還有一點點喜歡嗎?”他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訕訕的收回手臂。
“那你呢?”我回問他。
“我一直愛你。”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會跟我說愛,現在我不斷地聽到他說這個字,感覺真是嘲諷。
“因為愛你,所以你這樣我很不好受。”
我乾笑了兩聲:“那麼我也告訴你,我對你不止一點點喜歡,我很喜歡你。我愛你。但是,我就是這樣,你不好受我也只能這樣。我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你知道嗎?”
我的回答讓陳奕南的眉鎖得更緊了,他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樣說你自己。”
我像倒垃圾一樣把所有事情都倒給他,很滿意他的表情。
“小蘇,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他握緊雙拳,胳膊放在身體兩側,“你有再多痛苦,再多不快,都讓我為你分擔。”
“不,”我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你這是在折磨我還是在折磨你自己?”
“當然是折磨你了,”我惡毒地笑,“只要能折磨你,我就很快樂。”
我與陳奕南的關係走入了一個怪圈。他說他愛我,我告訴他我也很愛他。但我這麼說的目的似乎只是讓他難過而已。
所有能讓他難過的事,我都會去做。
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就會翻看他的手機。看到姚玉書親暱的簡訊,我露出一副黯然的表情。他想解釋,又解釋不了。看到他驚慌而愧疚的樣子,我就很得意。或者有時,我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很誠懇地跟他說抱歉,林雅琪找我有事,我要去見她。其實我跟林雅琪仍然是普通朋友的關係——跟她相處越久,就越把她當妹妹一樣愛護。
真是很奇怪,如果他這麼在乎我,這麼愛我,當初又何必把話說絕?如果我愛他,我又為什麼要折磨他?如果我不愛他,為什麼還要跟他糾纏不休,不斷個乾淨?
期末考試的前一晚,我在陽臺上打電話給陳奕南:“陳奕南,我愛你。”
他顯然很詫異,想問什麼,又沒問出來,最後說:“我也愛你。”
我趴在陽臺的護欄上,低頭看下面黑漆漆的庭院:“我想通了,我們還是在一起吧。”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嗯。”然後就說不出話了。
我繼續用我最溫柔的聲音說:“明天的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80分以上沒問題。”
“那你明天在卷子上寫我的名字。我寫你的。”怕他沒聽懂,我又補充,“我這學期沒好好學,什麼都看不進去,你幫我考試。”
他嘆息了一聲,就在我以為他要拒絕我這近乎無恥的要求時,他說:“即使你不答應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說,我也一樣會幫你考。”
我開心地笑了,將身體探出欄杆外,頭偏向左邊,大聲喊:“陳奕南!”
電話那頭的陳奕南說:“怎麼了?”
我對著電話說:“到陽臺上來啊,我喊你呢。”
很快,我就看到那邊寢室的陽臺上出現了一個人影,睡衣外面裹著一件外套。他朝我揮揮手。我在電話裡說:“我要睡了,晚安。”然後轉身走進寢室,一月的寒風,在我背後肆虐。
我們學校的規定是掛五科留級,所以我非常好心地幫陳奕南交了四張白卷。
考試時陳奕南就坐在我後面不遠處,他的位置應該可以看到我一進考場就趴下睡覺,睡醒很瀟灑地大筆一揮,寫上他姓名學號的樣子。
其實我還是挺有良心的,只讓他掛了四門,不至於留級。
今年寒假我毅然決然地交了留校申請表,不回家了。陳奕南也留校,原因是“寒假就放二十幾天我還要提前十幾天來補考,不如不回。”
為了方便統一供水供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