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家中做主為他說了門親事,姑娘名叫星辰,還未見面,媒婆就已把那姑娘誇得滿天花雨,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只是,好話說多了,會讓他覺得,其言不過爾爾罷。
然而,見第一面,他才發現,人如其名。
仲詞認定了星辰,他說會一直待她那麼好,她說相信,只不過,她說的“相信”在迎親那天,潰得不堪一擊。
他清醒了二十多年,之前糊塗地跟著莫非離開了道觀,如今糊塗地站在空轎跟前,自己除了咧嘴苦笑,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酒,杯杯一飲而盡,憂愁卻沒因醇酒香濃而消散開,他以為早已心如止水可卻在接到案子的那一刻又開始波瀾點點。
所謂借酒消愁,想來就是這個意思吧?白小葵瞅了仲詞好久,左右見四下無人,伸出兔爪子碰了碰莫非的手,莫非偏過頭,白小葵小聲道:“你師兄這是怎麼了?要醉死嗎?”
“死不了。”莫非轉面抬眸,伸手從仲詞手裡搶來酒壺搖了一搖:“看來你沒想著要給我留上一口。”
仲詞眉眼間愣了一瞬,後道:“你方才不是說不喝嗎?”
酒壺提起,莫非將面前的酒杯滿上,酒濺出落於白小葵的臉上,她默不作聲舔了舔,而後立馬皺巴著臉吐舌頭,莫非見狀伸出手用袖子給她當沐巾抹了一把臉,他看著她,嘴上卻對仲詞說著:“看你喝得如此盡興,想來必定是好酒。”莫非眼神挪回來看向他,舉杯放在唇邊淺笑:“既是好酒,那就沒有不喝的道理。”
窗外風鼓動著窗戶發出一陣接一陣的響聲,莫非放下酒杯回頭:“小二,再來一壺酒。”
近來客棧生意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在打烊前迎來兩個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在掌櫃的催促下,店小二提著酒壺快步過來。
“客官,你的酒。”
放下酒,店小二又馬不停蹄大步跑去廚房,不一會,熱乎乎的小菜就端上了桌。
白小葵盯著肉舔舔唇,咽咽口水,鬼不能吃東西,那附於兔子身上應該可以吃東西了吧?
這微妙的饞樣被店小二看在眼裡,他手一拍:“想來它一定是餓了吧,我這就去拿吃的給它。”
白小葵被店小二的服務態度給折服了,轉動眼珠,伸長了粗脖子盼呀盼,終於把店小二給盼回來了。
見店小二把某物放到自己面前,白小葵大喜,不能說話,眼珠忽閃忽閃亮了亮,低頭一瞧,面上似結了一層冰。
莫非用手抵唇忍住笑,但又見白小葵的模樣頗為有趣,便將店小二拿來的胡蘿蔔遞到她眼前逗弄她:“吃吧。”
白小葵一臉淡淡然,右爪抬起一揮,胡蘿蔔在半空轉了圈掉落在地上,連連滾了好幾圈後撞在某個桌角上後斷了。
對此舉動,店小二看得愣愣。
白小葵又默默指了指那盤炒肉絲,她才不要吃胡蘿蔔,她要吃肉。
作者有話要說: /(ㄒoㄒ)/~~一晃眼就十九章了的說。
☆、那如星辰的夢
原先客棧大廳內還有三五人,現下,除了掌櫃和店小二,只剩下兩人和一隻兔子。店小二愣巴巴站在遠遠的地方瞧那兔子小口小口吃肉,怪哉,吃肉的兔子,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瞧見。
莫非右手搭在左臂上,眼瞧著白小葵那認真吃肉的模樣,有著狼吞虎嚥的氣勢,吃起來倒是還算文雅,瞧久了面上難掩忍俊不禁的微笑,伸手想要將不慎粘在她身上的碎肉拍落時,誰知,卻被不知好歹的白小葵狠狠瞪了一眼。
白小葵如今體胖,雖無法輕輕鬆鬆挪動身體,但現在誰想從她口中奪食,那即刻便會應了一句老話,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噗。”仲詞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他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心想著或許應該收斂一些,可嘴裡還是不禁發出笑聲。
細小的微笑逐漸變為爽朗的大笑,在這客棧裡,這種笑聲顯得又熱鬧,又冷清,熱鬧的是,突來的笑聲打破了寂靜,冷清的是,這個笑聲有些零碎的孤寂。
白小葵看了仲詞一眼,很是奇怪,又看了一眼,如若是旁人大笑她會認為,那定是旁人在有意取笑她,而現在,或許這個微笑有取笑的成分,可,就算站到那瞳仁跟前,白小葵也看不到那眼裡會有任何閃亮的光點,因那瞳仁此刻黑得一塌糊塗。
莫非微一言不發將仲詞想要倒酒的動作制止,抬眸給了個眼色,又放下按住酒壺的手,想喝酒隨時都可以,想要一醉方休他也可以奉陪到底,但,他想至少應當不是現下。
仲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