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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隨便找個塑膠廠打工我也不愁養不活自己,你滾啊,滾啊,帶著你高傲的志氣,去找你那死人爸爸啊。”破舊陰暗的小屋,花枝招展抽著煙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咒罵。

那是安好記憶裡,和父親離婚後的母親。

——

“小豬豬,起床了,天都亮了還不起來,小心媽媽出寒冰綿掌哦,趕緊起床,馬上就要中考了,爭氣點兒給媽媽考個第一中,趕緊起床乖,粉色的那條裙子我給你放床頭了,早飯擺桌上了,還有給你報了法語補習班,你爸爸希望你學法語,以後去法國大企業做翻譯。”

陽光鋪灑的床頭,那個滿目慈愛和溫柔的女子,也是安好記憶裡的母親。

——

“安安,今天我和你爸爸就要離婚了,以後你就跟著媽媽過!”

漆黑不見五指的夜晚,那個平靜敘述的女人,也是她的母親。

可是,她分明的感覺到了,有溼潤的液體,從那平靜的聲音裡落下,落在她的手臂上。

——

那一天,父母的婚姻劃上了一個破碎的句點,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有了新的組合——繼母,繼妹,她的父親。

這個新的組合,再沒有她的插足之地。

跟著母親磕磕絆絆這麼多年,她還沒來得及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已再也沒有機會報答養育之恩了。

跪在墳前,眼含淚水鄭重的磕了三個頭,這是她欠著她母親的。

起身的時候,變了天。

豆大的雨水落下來,無處躲避的安好,毫無意外的被淋個透溼。

深一腳淺一腳下了山,上了車開上暖氣,卻依舊冷的瑟瑟發抖,安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了:“估計又發燒了,陸覺知道該罵死我。”

不敢驚動陸覺,只怕陸覺擔心,開車自己去了醫院,她打算吊個瓶退個燒就回去。

車子停在醫院地下車庫,看看身上滿是泥濘的褲腿和溼答答的衣服,她覺得自己還真是夠狼狽的。

手機也被淋溼自動關機了,不知道陸覺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感冒發燒住了一天的院,昨天下午才辦理的出院手續,今天一早她就藉口和擎天集團有個會議單獨出去,如果讓陸覺看到她弄成這樣,少不了要追問。

雖然遲早要告訴陸覺關於她的一切,但是她不想是現在。

關於她不堪的家庭和往事,她無意隱瞞,只是還沒有準備好怎麼開口。

拿溼紙巾擦了擦褲腿,在發現根本是徒勞後,她拿了車上的毛毯揉了揉頭髮,就這樣溼答答的下了車。

掛號,量體溫,果然是燒了起來,還不低,難怪低頭擦褲腿的時候,她覺得昏昏沉沉頭重的很。

輸液室,醫生給她吊上瓶,看著她一身溼答答的樣子,好心的問:“小姐要不要換我們這裡的病號服?”

輸液室開著空調,倒是不冷,身上的衣服捂一捂應該也快乾了,安好於是婉拒:“謝謝,沒事兒的,衣服快乾了。”

醫生也沒說什麼,只是拿了一床被子給安好:“那你冷的話就蓋上吧。”

“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

偌大的輸液室,只有安好一個人,這家醫院挺冷清。

並不是前天住院的那家,因為柳淺住在那家醫院,醫院門口都是狗仔隊,安好不想去湊那個熱鬧,這是一家看上去很幽靜的小醫院,也是安好從郊野開車回來路過的第一家醫院。

可能是因為發燒,躺在椅子上就空調燻的,就有點昏昏欲睡。

安好看了一眼吊瓶,又不敢睡過去,只怕吊瓶完了沒發現出事兒。

就這樣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的,終究是抵不住睏倦的來襲,安好輕輕閉上了眼睛,呼吸是沉的,睡顏是疲憊的,身上的衣服已經半乾了,胸口搭著被子的一角,牛仔褲的兩條褲腿上,沾滿了泥巴。

*

蘇眉自認是鐵打的身子女漢子的體格,沒想到去鄉下采了一趟風回來就病倒了。

倒不是傷風感冒,而是面板過敏,蕁麻疹。

身上癢的難受,一抓紅了一大片,吃了點撲爾敏之類的抗敏藥毫無效果,在意識到這病想靠熬估計是熬不過去的時候,她來了醫院。

她會選擇這家臨近郊野的小醫院,是因為這是她哥哥蘇陽的醫院。

不過蘇眉不是來走特殊待遇的,只是本著自家人錢自家人賺的原則來的。

就算醫院的人都認識她並且要給她開一個房間輸液,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