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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腳上藏犛牛皮靴子的味兒,掏掏袖子,竟是摸到一條汗巾,縮在袖管中,再嗅嗅空氣,似乎立刻漂浮出某個妖豔女人留下的脂粉味兒。

所有的種種,雜糅攪合,包裹在一塊兒,弄得他自己好像一個四不像的大雜燴。既鄙夷皇親國戚天子貴胄的勢力與驕傲,又不能全身的投入到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好比豪俠隱士的英雄與清高中去。好像失去了航標沒有方向感漂浮在汪洋中的一葉扁舟,總是也靠不了岸。遂,他只能在汪洋中沉淪,自我麻醉。

可就在這時,她就這麼出現了。驚醒了把酒言歡醉生夢死的他。她什麼也沒做,就呼喚出他心底最最寶貴的記憶,引領著他又重新回到人生思考的初始意義中去。某種程度上說,那隻小鹿,就是十三他自己心靈的某種外在真實化。只不過以體外具體的物質形態出現了。與其說感動於冥冥萬物間樸質的善良,倒不說是被自己某個階段的意識征服了。因此,當十三再度接收到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他立即被俘獲了。

“你怎麼皺著眉?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如果是剛才的問題,那我收回。”方濯蓮天真爛漫的表情更加惹他動情了,伸出手,卻又縮回了。不,不能這麼待她,若是這樣,必定讓她以為我是個輕浮之人了。風月老手的十三此時失去了往昔的瀟灑,竟是猶豫又畏縮起來。

呆了一會兒,他才勉強笑著說:“怎麼會?我今兒不去你們方宅的理由是有的,就算不能說給旁人聽,但物件是你,卻又不同了……”話說到這兒,偷看一眼女人的臉色,沒什麼羞赧神態,知道事情還早,捏捏手指,繼續道:“是四哥吩咐的。我也曉得,是為了我好。八哥他們必定也是去了的吧。”

女人瞧著他的臉,察覺到一絲被束縛的憂鬱,慢慢就著他的話又問:“這話我倒是不怎麼明白了,聽上去是四阿哥不准你去的。怎麼又提到八阿哥了?他在,你就不能在嗎?難道你們一個是火,一個是水?”

還沒說完,就被胤祥捂住了嘴巴,唬著臉喝道:“水火不容的瞎話也能亂說的?”

彷彿做錯事的小孩,方姑娘撇了撇嘴,垂下眼皮,雙手改為有些害怕地纏繞在衣襟前,紅了臉,小聲道:“對不起……我……我犯了你們皇家的忌諱了。”抬起頭,濃密的秀髮幾乎碰到了胤祥的鼻子。

看著比晚霞山林更誘人的風景,他情不自禁地環著胳膊朝她的腰摟了過去。

誰曾想換來伊人不解風情的嬌叱,“幹什麼?”

訕訕縮回手,伸進懷裡,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喏,幫我轉交給你外公。”

方濯蓮小心翼翼地開啟,卻見是一顆罕見的壽山石。奇妙的天然紅色恰巧排成了一個“壽”字,其餘部分則是被灰褐色、黑白色所覆蓋,更加凸顯出紅色中心的部分。

“好別緻!”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手掌可握的大小很適宜做為印章之用,閉著眼睛,就可以想象出老爺子收到禮物時的模樣。

“你喜歡?”

重重地點點頭,開心地把錦盒收進襟口貼身放好,方濯蓮有些感動,“難為你花這麼一番心思,我代外公先謝謝你了。”跳下石頭,半曲膝,朝他行了個謝禮。

為了你,花多少心思都不嫌多。當然,十三這句話不好說出口。微微點頭,也跟著站起來,拉起她,順勢握住那雙手,說得認真,“什麼時候我們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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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蓮一蹦三跳地從老宅後門鑽入,經過廚房,順勢揀了兩個新炸好的牛肉圓子丟到嘴裡。

也不怕燙,一邊哈著熱氣,一邊拇指食指揀了些廚子用來做烤鴨配料的京蔥細絲兒,裹著圓子一同大嚼,邊吃邊贊,“真是美味啊!”眼前忽然飄過方才與十三阿哥分別時他臉上的情景,嘴角上彎的弧度平緩了下來,為什麼他看起來竟是憂傷的呢?貴為皇子,難道還會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嗎?整個天下都是他們老爹的,富貴榮華,衣食無憂,還會有什麼不快活嗎?對了,下次見面我一定要仔細問問,看看我能不能幫的上什麼忙。

正想著,冷不防兩條粗粗的麻花辮被人從背後拽住。

“哎喲,什麼人不要命啦?”她扯著嗓門大叫,在看清來人之後,手掌間蓄勢待發的力量頓時消失了,反而賠起了笑臉,“呵呵,哥哥……好巧……你怎麼也來廚房啦?”

瞧著她嘴角邊殘留的肉汁和一根細蔥絲,方不染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