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法可想了。

“無妨。”龍天青苦笑，不得不凝神靜氣擯去雜念。這孩子真是白紙一般，這也能當成走火入魔，只是不知為何偏對這白首之事避之不及。“哥哥修的是絕情之道，只要不是硯兒有意刺激，哥哥是永遠也不會走火入魔的。”龍天青低垂了眼簾，顯得有幾分可憐之意，說話留了一半出來——若薩圖恩真的拒絕了他，龍天青會如何？

薩圖恩大急，連忙抓住龍天青袖子：“哥哥別說了，硯兒答應仔細考慮便是。”

龍天青再把他擁入懷裡，下巴抵在他肩上，卻難得露出個笑，微有些得逞般的狡黠，和薩圖恩呆的久了便知道，薩圖恩對真心接納了的人是無比心軟的，裝可憐這招不光盧修斯用得爐火純青，龍天青也無師自通。

“今夜，和哥哥一起秉燭夜談可好？”

說是秉燭夜談，其實以龍天青和薩圖恩的目力，何須秉燭，恰是趁著這月色涼如水。於是便趁著月色，小酌幾杯。薩圖恩也不知以自己的身體，如何能這麼容易就醉了。

只覺得昏昏然間被人極溫柔地扶到榻上，極溫柔細緻地去了靴子，除了外衣、中衣。又被極溫柔地吻了唇，極溫柔地磨著頸子，薩圖恩想要掙開的，卻，沒有力氣，或者，根本不想。

身子越來越熱，燥熱，薩圖恩皺了皺眉，渾身失了力氣被擁在懷裡，有一雙冰涼的手在身上游走，良久，方覺得舒爽，眼前一片燦爛後，是長長的黑暗。

久久之後，方才醒來，張開口：“哥……”聲音有些沙啞。

背後有一隻手託著他坐了起來，卻是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而非龍天青身上慣有的清冷的檀香：“盧修斯，是你？哥哥走了？”

“嗯。”盧修斯體貼地用溫熱的溼毛巾替薩圖恩捂著額頭，“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薩圖恩也借了一分力坐直身子，卻在看到飄飄然從髮間灑落的幾樣物事時愣住了，那夾雜在自己銀色髮間纏、綿著脫離的，是數根烏黑髮亮的髮絲，一頭是以利器隔斷，可以想見龍天青在發現兩人髮絲纏在一起怕驚醒了薩圖恩便弄斷了發。

薩圖恩怔怔地拿手一一拾起那幾根髮絲，摩挲一會。繼而攏在一起，取了塌旁一張絲巾，以變形術變成一個藏青色的小小荷包，將髮絲藏了進去，封了口，然後藏進衣裡，覺得極是暖心熨帖。

盧修斯看著，動作停了一瞬，旋即繼續，替薩圖恩揉著太陽穴。心裡念頭轉過，若是和龍天青依舊能成聯盟，倒也好，他並未指望一開始就能獨立於薩圖恩身側，龍天青起碼能容得他，若是薩圖恩歸心於梅林，那才是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不過，盧修斯瞥到薩圖恩肩上一處紅痕，咬了咬唇，壓住血脈裡因為愛人被他人沾染想要發怒的衝動。

薩圖恩慢慢清醒過來，伸了個懶腰：“盧修斯，我們今天一起去看電影吧。”當然看得不是普通的電影，而是巫師電影。

盧修斯期待地問：“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薩圖恩瞥了他一眼，還能是因為誰，盧修斯自從那一晚後一見梅林就一副表面忍讓，實際上挑釁的樣子，梅林又是個受不得激的，再加上沒有龍天青這個吸引注意力的，兩人一見面，別以為那些明刺暗諷他聽不出來，電閃雷鳴他看不到。尊師重道讓他無法指責梅林老師，但是盧修斯的獻祭等於是完全成為附屬品，他這段日子愧疚還很濃，根本無法對盧修斯說什麼重話。

打個比方，主神能讓屬神魂飛魄散，但主神的命令也不是完全管用，如果主神過於殘暴，屬神是可以叛變的，只要有更強的人幫他解除附屬契約。主神死了，屬神依然自由，甚至可以繼承主神的信仰之力。而盧修斯的獻祭之下，薩圖恩無論讓他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甚至能夠左右他的思想，扭曲他的性格，而盧修斯在獻祭形成的約束下，是絕對不可能叛變的，一旦有不利於薩圖恩的念頭，就會直接魂飛魄散，甚至連離開薩圖恩，都會活不下去，薩圖恩一旦死亡，盧修斯也會殉情。

歷史上，有不少強大的魔法生物特地去誘惑魅月精靈，來得到一個怎麼虐待都會死心塌地的玩物。但對薩圖恩來說，盧修斯先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可以信任，並且欣賞的人，對他來說，盧修斯對他這樣的付出是他的責任，而不是炫耀。

盧修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為難了。”

薩圖恩見他這麼說，倒心軟了：“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這裡就是你的家，嗯？”

盧修斯眉開眼笑，他挑釁梅林，一方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