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術答道:“擔心顓頊和蚩尤聯合之事,只是其一。”
刑天乃追問道:“還有什麼別的事情,讓蒙術擔心的嗎?”
蒙術便又答道:“其二,則並非出自擔心,而是惋惜。”
共工因問道:“惋惜什麼?”
蒙術說道:“方才在兩軍陣前,那首先從北軍中衝出來的小將,乃是豬頓之子豬午,其冒險前來給我們報信,是有恩於我部,結果卻被浮游給斬殺了,實在是不應該啊!”
蒙術如此一說,眾人才又想起此事,便紛紛表達惋惜之情。
浮游深感委屈,開口辯解道:“我見他直奔共工而來,便搶先上前與他交戰,我也並沒想真就要他的性命,只是沒想到他如此不堪一擊。”
蒙術安撫道:“此事當然不能全怪浮游將軍,戰場上刀槍無眼,只能怪他技不如人,只是如此一來,我們便不好向其父豬頓交待了。”
“是啊!”共工也嘆口氣說道,“豬頓原本是想來投靠我們的,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浮游挺身而出,對共工和蒙術說道:“不必將軍和丞相煩心,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浮游將軍多心了,我們只是惋惜而已,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只能說豬午他本身的造化如此,怪不得將軍。”蒙術勸慰道,“至於,其父豬頓會如何想,會不會因此而忌恨我們,會不會不再想要投靠我們,這都是他的事,我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是希望他能夠明白事理,體諒當時的境況。”
“有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節並一直都在聽大家的發言,只不過她還有她自己的困惑,思來想去也搞不清楚原因,最後才決定把疑問說出來,聽聽大家的意見,於是就發言道,“兩軍對圓後,是戰是和,是進是退都要遵從主帥的將令,然而,北軍主帥顓頊尚未發話,這豬午為何就已經發瘋似地就衝了出來呢?”
浮游聽節並這麼說,乃也點頭補充道:“你說他是想來投靠我們,那麼,到了我軍陣前便應該先勒馬通報一聲,但他當時不僅不通報,還“呀呀”地大叫著真往前衝,那裡架勢根本不是來投靠,分明就是來挑戰。”
“是啊!”蒙術也點頭說道:“若真是想要投靠我們,他豬龍族就應該按兵不動或者遷延不前,抑或是臨陣倒戈才對,但就當時的情景來看,豬午一出豬頓便率本部兵馬衝了上來,根本不符合想要投靠我們的常理。”
共工“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說道:“如此說來,這豬頓想要來投靠我們這件事,其中必然有詐,我們今後可得要小心應付啊!”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共工的作戰會議開了很久,最終確定的戰略方針是,加強防禦,隨機應變,然後便散會各自準備去了。
話說,蚩尤來使的話聽得顓頊和眾人一頭霧水,大家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終於大致搞明白了蚩尤來使是來幹什麼的。
“休要在我處放肆。”顓頊對那來使歷聲喝斥道,“我黃帝部落怎麼可能跟你蚩尤聯合呢?你既謊稱說有黃帝特使,又謊稱說我部已經與你部達成聯盟,到底是何居心?”
嬌極也上前一把便揪住那來使,質問道:“你若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把你的頭擰下來,快說,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來使被嚇得兩腿直哆嗦,完全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雙眼膽怯地看著嬌極,又環顧著眾人,再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又說錯什麼話,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了。
顓頊乃又說道:“我今天不殺你,放你回去跟蚩尤報個信,有什麼圖謀就明著來,別在我這裡耍滑頭。”
來使聽完顓頊的話後,心情才稍稍平靜了一些,嘴裡唯唯諾諾地回應著,小心地從嬌極手中掙脫,匆匆上前行過辭別禮,便慌慌張張地退出帳外,灰溜溜地逃了回去。
蚩尤的來使雖然已經走了,但事情並沒有就此了結,還是有眾多令人疑惑的地方。
其一:黃帝怎麼可能派特使去跟蚩尤談聯盟的事,且事先也不通知顓頊等人呢?這事雖然是不可能的,但還是需要派人回有熊核實一下。
其二:若真有人冒充黃帝特使的名義,跑去跟蚩尤談部落聯盟之事,那麼,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其三:若根本就沒有什麼黃帝特使,只不要是蚩尤想要出兵的藉口,那這個圈子也繞得太大了些,這究竟又是為什麼呢?
其四:若這派遣黃帝特使是蒙術等人的計謀的話,那麼,萬一黃帝要真是和蚩尤聯盟了,他們炎帝部落不就完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