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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卻不成想,還是落在了後面。

杜婠婠不由連聲冷笑,“這丫頭不知背後怎樣動的手腳,爭到了秀女的位子。”柳二夫人臉色凝重,“婠婠,為孃的要囑咐你幾句。娘生來身份比不上長房夫人,如今這一切,全靠娘自己爭來的。你進宮後,也要處處多留個心思,凡事要聰明些。只要能成事,不怕下手狠辣。”杜婠婠重重點了點頭,“女兒知道。”

選秀

天邊剛剛泛出一絲白色,四下裡還是淡墨色的,春雨自昨夜起便淋淋漓漓地下著,一直下了整整一夜,彷如人的愁思,被拉得又細又長。

按制,參選秀女需於卯時末啟程,辰時進入禁宮。

南玉館中卯時一刻便亮起燈來,杜沅沅正坐在鏡前梳妝。按照秀女的規制,穿上纏枝海棠的月白色短襦,繫上天青色的曳地長裙,腰間打著合歡結的束帶。阿蕪又從鏡臺旁拿起一朵粉色的垂絲海棠,簪在杜沅沅梳著燕尾髻的鬢邊,

杜沅沅靜靜的坐在妝奩前,銅鏡中,一張清麗已極的面容平靜無波,只有眼底泛起的幾縷愁思暴露了她心中的無奈與悽然。

阿蕪走上前,低聲道:“小姐,該出門了。”杜沅沅緩緩站起身,慢慢環視了一下自己居住了數月的南玉館,微嘆了口氣。似是突然下定了決心,決然地回頭,步出了館門。

天色還有些暗。踏出館門的杜沅沅依稀看到,無邊春雨中,杜子珏長身玉立,定定地站在門邊。他站了不知有多久,雨絲已經打溼了他清俊的面容,在不斷滑落的雨珠下,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杜沅沅覺得眼中一熱,忙低下頭去。杜子珏並沒有說話,只是從阿蕪手中拿過絹印湘妃紙傘,默默地撐在她的頭頂。二人相攜著向府門外行去。臨近府門,杜子珏停住了腳步,拉住了杜沅沅的衣袖,似乎想要說什麼,杜沅沅轉過頭,一眼望進杜子珏的眼中,他的眼睛宛如不見底的深潭,平靜的水面似乎隱藏著狂風巨浪,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杜沅沅剛想看清,杜子珏已經把視線調開,看向濛濛的雨霧,語聲凝重,“沅沅,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度重逢,該說的話我已說盡,你要保護好自己。若真的有一天,你需要幫助,只需託人將子環佩交到我的手中,不論水裡火裡,我都會為你做到。”杜沅沅忍了多時的眼淚撲簌簌而落,無法成聲,只能重重地點了點頭。

杜子珏將紙傘交回阿蕪手中,轉身大踏步而走,再不回頭。杜沅沅痴痴地望著他寬厚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春雨中,心中是濃濃的不捨與深深的依戀,幾乎要哽咽出聲。一旁的阿蕪也望向杜子珏的背影,又見杜沅沅的悽然神情,眼神複雜。忽然道:“小姐,時辰快到了。”杜沅沅似是剛從夢中驚醒,點了點頭,黯然轉身,一步一步走向府門。

府門前,早已站立了杜庭儒、柳二夫人,及一干丫頭僕婢。眾人見杜婠婠與杜沅沅先後出府,都跪在地上行了大禮,齊聲道:“恭送二位小姐。”杜沅沅見眾人中並無母親楊素心,正要上前詢問。只見母親房中的丫鬟上前一步道:“夫人要奴婢轉告三小姐,去路艱險,這一別還不知何時能夠相見,唯恐太過傷心,就不來相送了。只望小姐記住一句,要善待己身,一切珍重!”杜沅沅默默聽著,一一點頭答應,卻不敢抬頭,唯恐眼中強忍的眼淚再度滴落。

宮中派出的秀女所乘青影油碧車早已在府門前等候,一旁僕婢打起車簾,杜沅沅與杜婠婠分別登車。在車簾將要合上的一剎那,杜沅沅看到了眾人各異的表情,杜庭儒的晦暗不明,柳二夫人的期望殷切,僕婢們的羨慕不已。

車簾終於合上,油碧車緩緩向前駛去。杜沅沅軟軟地靠在車壁上,似是所有的力氣都已被抽空,她緊握著一個石榴形的摘綾芙蓉香囊,心中千迴百轉,自己的計劃也不知是否能夠實現。前路迷茫,接下來要面對又將是怎樣的一段人生?

秀女車駕依次行過禁宮北大街,從順南門進入禁宮,沿著夾道向西,挨次停在西角門口。

杜沅沅在車中端坐良久,忽覺馬車停了下來。只聽得外面有一尖細嗓音喚到:“請各位姑娘下車。”接著,車簾便被打了起來,隱約向外望去,那自清早就一直下著的綿綿細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一縷春日溫暖的陽光柔和地灑在車前的腳踏上。杜沅沅緩緩站起身,微微低下頭來,出了車門,發現自己已置身於一個氣魄宏偉,規劃嚴整,極為壯觀的古建築群中。想來這便是禁宮大內了。只見處處紅牆黃瓦,畫棟雕樑,金碧輝煌。遠處的殿宇樓臺,高低錯落,壯觀雄偉。在陽光的輝映下,就仿若是人間仙境。杜沅沅不由得從心裡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