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水紅身上,慢慢向回走。到了鳳儀宮門前,忽然道:“咱們不如去看看皇后娘娘,娘娘病了也有一段日子了。”
二人進了宮門,早有當值的宮女向內做了稟報,晴琇從殿裡迎了出來。林錦兒踏入內殿,徑直進了皇后的寢宮。
皇后只穿著家常五福奉壽的花綾錦袍子,歪靠在鳳榻上。鬢髮蓬鬆,額間一條紫玉抹額,頭上一根珠釵也無,越發顯得面色蒼白,一臉病態。看起來,似乎真的病得不輕。
林錦兒走進來,先請了個安。然後,便殷勤道:“娘娘的身子可是好些了?”皇后搖搖頭,眉目間更顯病弱。林錦兒看了看殿內侍立的一應宮女,低低叫了聲“娘娘”,然後又住了口,皇后明白她是有話要講,便擺了擺手,眾人心領神會,無聲地退了下去。
林錦兒見殿內已無人,絲毫不在意隆起的腹部,彎下腰去,從銀線滾繡的雪白羅襪內竟取出一個紙捲來,捧至皇后眼前。皇后微有驚疑,說了句,“你這是做什麼?”林錦兒低低一笑,“還不是那枚棋子想的這麼個奇巧的法子,看來咱們也算是選對了人。”說罷,便將剛剛瑩露池邊的情形講了一遍,原來,竟是那個小太監假意跌倒,在眾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去的。
皇后的面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人辦事還算牢靠,你多提點著,咱們的成敗說不定都靠著他呢!”林錦兒應是。皇后這才展開紙卷,看了半晌,越看神色越是驚疑,看到後來,眼中已是萬分驚詫。
林錦兒幾次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見皇后將紙卷擱在一旁小几上,便伸過頭去,掃了兩眼,腦中一時迷惑不解。便抬起眼向皇后看來,驚疑道:“那上面寫得好生奇怪,說元貴妃請了皇上的旨意,進了宮中的藏書閣,整日看的都是一些關於笛羌國的典籍,那是為何?”皇后並未答話,目光卻越發深沉了起來,半晌才道:“你傳話過去,仔細給本宮盯著。”
一帶小溪清流宛轉,從翠木蔥蘢中曲折而下,流經一座小亭,沿著一壁陡立的假山石傾瀉而下,揚起一陣嘩嘩的歡叫聲。
杜沅沅獨自坐在小亭中,眉間滿是困惑。她的手間,無意識地把玩著胸前那顆‘蒼海之淚’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那淚滴樣的藍寶石更顯得晶瑩剔透,亮藍的顏色靈動得宛如要滴落下來。
自從那日英帝向她講過祁山關一戰之後,那個曾經與她漠不相關的笛羌國便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為了能夠有更多的瞭解,她以閒極無聊為由,向英帝討了個旨意,進了宮中的藏書閣,其間翻閱了大量有關笛羌國的書簡典籍。但除了淺顯地瞭解了一些民俗風物外,並沒有太大的助益。
但是,有一點已經是無可質疑,就是尚書府後園裡出現的那個青衫人,的確就是一名笛羌人。這樣的認知讓她心驚肉跳之餘,卻恍惚覺得,尚書府中的秘密已經向她揭開了冰山一角,一切似乎已呼之欲出。她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同時,心底卻有隱隱的不安。她有個不好的預感,這背後的真相一定會給她帶來一個極大的改變。
“娘娘!娘娘!”杜沅沅正想得入神,突然聽見幾聲急切地呼喚,是碧痕。杜沅沅轉過身,見碧痕一臉慌張地從小路那頭奔了過來。明亮的陽光下,碧痕的額間發著光,竟是一層薄薄的汗意。
杜沅沅詫異的站起身來,碧痕奔到近前,不及行禮,喘息道:“娘、娘、娘娘,原來您在這裡,陸、陸公公說皇上,皇上有急事,到處在找您。”
ˇ重回尚書府ˇ
雖只是初夏,但穿過青蔥枝椏間的陽光照到人的肌膚上,仍能感到些微的熱力。杜沅沅看著碧痕額間的汗意,背心卻微微有些發涼。她有個不好的預感,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陸六福在哪裡?”杜沅沅沿著小路向御花園外走去,碧痕緊緊跟上,“正在懷玉宮門前等著呢!”
陸六福在懷玉宮門前來回踱著步子,一臉焦慮,不時眺望遠處。他的目光忽然瞥見了從甬路盡頭的拐角處走來的杜沅沅,面色一鬆,快步迎上前去,喜道:“娘娘總算是回來了,快隨奴才去見皇上吧,皇上的宣召旨意下了快半個時辰了。”
杜沅沅微笑,“不知皇上召本宮何事?”陸六福一邊招手叫過早已候在一旁的步輦,一邊道:“奴才也不知道。今日早朝後,娘娘的兄長大理寺少卿杜子珏大人求見皇上,進了南書房沒多時,皇上便讓奴才快將娘娘找來。”
杜沅沅面色平靜地上了步輦,心中卻是一片狐疑,杜子珏進了南書房後英帝便派人召她,那是與杜子珏有關的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英帝如此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