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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竹管,好像千斤重擔一樣,再也提不起來。內監又一疊連聲催促著,可憐徐誠急得頭上的汗珠似黃豆般的,粒粒直滾下來,掙了半天,還只寫好半個徐字,歪歪斜斜的不知像些什麼。內監將這半個徐字呈了上去,便聽得光緒帝冷笑道:“連自己的履歷都寫不明白,倒想去做官發財了。即使上得任去,還不是做害民的汙吏嗎?快給我驅逐出去。”這諭旨一下,內監把徐誠的頂子摘去,便喝到,“ 趕快滾吧 !”徐誠聽了,如釋重負,立起身來退了幾步,抱頭鼠竄著出來。外面那些和李蓮英一黨的太監都來問訊,徐誠垂頭喪氣地說道:“我上了李總管的當了,這腦袋留著,還是僥倖兒哩 !”眾太監忙問原故,徐誠把引見的經過一一說了,踉踉蹌蹌地回去。這裡將徐誠的事,都當作官迷者的笑史。

但訊息傳到李蓮英耳朵裡,心上很為詫異,想平日皇上引見外吏,老於做官的,便問些風俗人情;至於新上任的官員,除了訓勉的話,更沒別的枝節。現在徐誠覲見卻要考起才學來,這一定有內線在那裡作梗是不必說了。於是他連夜到吏部衙門一打聽,知道徐誠已然徐名,補上是姓李的,運動人是文廷式。

李蓮英一聽,心裡已明白了八九分,因咬著牙齒道:“這文廷式那廝不是瑾珍兩個妃子的師傅?他仗著女弟子充著貴妃,便去走門路,把我到口的饅頭奪去,倒也罷了;不該唆使皇上在養心殿上和徐誠為難,當場叫他出醜,無異丟了我的臉一般,這口冤氣不可不報。”於是李蓮英就去同他的妹子計議,叫她捏一個謊,去報給西太后,說瑾珍兩妃干涉外政,因她二人的師傅文廷式竭力主張和日本開仗,叫二妃從中說項;二人便在皇上面前日夜地攛掇,把皇上的心說得活動起來,才叫李鴻章去奮戰,終至於喪師辱國。那不是瑾珍二妃的不好嗎?

李大姑娘得了為兄的指使,第二天上就來見西太后,正值太后在榻吸著鴉片煙,李大姑娘俯在太后的耳畔,把這事細細說了一遍,太后如何不生氣呢?所以立時跳起身來,把煙槍一擲,連菸斗都打破了;口裡只叫抓那兩個狐媚子。可憐瑾珍二妃受這場大冤枉,連做夢也想不到的呀!雖然當時有皇上求情,但終至於幽禁起來。李蓮英的手段也算得厲害的了。但皇上自瑾珍兩妃被幽禁後,便覺冷靜寂寥,百無聊賴,每到無可消遣時,便頓足把李蓮英恨著。一天,德宗方和寇連材談起瑾珍二妃的事,忽見一小太監連跌帶爬地跑進來,要想說出時,卻回不過氣,一句也說不出來。德宗見了這種情形,知道定有非常的事故發生,不覺大驚。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 幸名園太后圖歡娛 坐便殿主事陳變政

說話那小太監七磕八碰地走進來,喘著氣,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德宗忙問他什麼事,那小太監指手畫腳的,只掙出太后兩個字來,德宗知道太后為什麼變故,也不再去問那小太監了,便起身去後宮見太后。到了那裡,只見李蓮英和李大姑娘、繆素筠等,壽昌公主一班人都排列在榻前。太后卻斜倚在榻旁,面色同黃蠟似的,只是一語不發。德宗便上前請了個安。太后將頭點點,揮手叫皇上退去。德宗很莫名其妙,惟有退了出來,細問那值日的太監,方知太后在昨日夜裡忽然腹痛起來,直到天明不曾止住。李蓮英忙叫御醫來診治,太后決意不許。後來忍不住疼痛,才去召御醫進宮。診了診太后的脈搏,皺著眉頭道:“這症候很覺奇特,下臣不敢直陳,因為以太后的年齡,決不會患有這種病症的了。”李蓮英在旁怕御醫說出不知忌諱的話來,忙喝道:“不必多言!太后這病,誰不知道是事繁心勞,所以患的血衰之症;你身為御醫,難道不曉得嗎?”那御醫連聲說了幾聲是,便據李蓮英的話,擬了一張補血的方子,就辭出來走了。以後不知怎樣,那太監恰有事走開,因此並不得知;等到來值班時,太后腹痛已經好了,方命小太監去召皇上。但來了又沒有話說,弄得光緒皇帝真有些摸不著頭腦。待聽了內監的一席話,心裡早有九分明白,曉得太后患的是說不 出的暗病,只有微微嘆了幾口氣,回到自己宮裡,對寇連材講了一番,也就罷了。

光陰迅速,轉眼到了十月裡,西太后的萬壽之期已在眼前了。雖則有停止慶祝的詔書頒發過,但這都是遮掩外人的耳目罷了。這種掩耳盜鈴之技,本是官場的貫技,宣告不做壽,分明是把壽期告訴別人,到了那時,依然燈燭輝煌地祝起壽來了。

何況那腐敗不堪的清政府還在這些事上計較信用嗎?於是到了萬壽的前三天,把頤和園的前前後後扎得一片如錦,總之,自離園周圍二十里起,並萬壽山、昆明湖都扎著彩,遍地鋪著紅緞,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