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還有兩位返虛修士主持其事,自然如果坐鎮無垢宮,多半能保得無垢宮不失。
可是要是自己離開了無垢宮,只有無垢神尼坐鎮無垢宮,面對殺上門的返虛修士,以無垢神尼一人之力,應當不足以自保,在北行江流之前,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柳隨雲吃了一驚:“這天南州還有一支附佛外道嗎?”
陳碩真當即說道:“在我與無垢姐姐心中,那自然是附佛外道,當然在某些人眼底,那卻是不折不扣的佛門正宗,只是誰是佛門正宗,恐怕要掀起無盡波瀾來了……”
苦竹寺。
在整個天南州的佛宗之中,這只是一所不怎麼出名的佛院,而坐鎮苦竹寺的主持也不過是築基修為,放在中土大唐這等修仙聖地,根本只是螻蟻而已。
因此柳隨雲掃視一番這座只能勉強算是小巧甚至可以稱為簡陋的寺院,朝著陳碩真說道:“碩真姐姐,這就是你所說的棋子?我已經查探過,最強者也不過是築基修士!”
這是柳隨雲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問題,一位築基修士怎麼可能在天南佛門中掀起驚天波瀾,甚至讓他們根本無心顧及無垢宮這個就擺在他們面前的附佛外道。
只是陳碩真卻是微笑地說道:“夫君這一點就不如碩真明瞭,附佛外道只不過附佛外道,在佛門正宗心中,根本無足掛齒,他們最在意的是道統之爭!”
道統!
柳隨雲不由細細地回想了這兩個字的含義,有些時候內部的道統之爭確實比宗教之間的戰爭還要殘酷,越是相近的教門,爭鬥起來反而越發殘酷。
而陳碩真繼續說道:“也叫弟弟知曉,這座苦竹寺之中雖然沒有佛門大德坐鎮,就由這位主持也是中人之姿,但卻有著一部無上佛典……”
“是哪一部?”柳隨雲當即問道:“是哪一部佛典?”
“無量壽經!”陳碩真回答道:“你也知道,無量佛經在南方佛門之中地位最重,但是版本也是雜亂不堪,足足有七個版本之多!”
“這位主持的祖師曾經大發宏願,要校勘七本,擇其精華,去其糟粕,整合上上之本!”陳碩真繼續說道:“於是這苦竹寺之中就有了一部無量佛經的精華之本!”
“那又怎麼樣?”柳隨雲沒明白陳碩真的意思:“雖然這部無量壽經堪稱上上之本,但也不致於將大唐佛門都攪成了一鍋粥!”
“你低估了這部無量壽經!”陳碩真告訴柳隨雲:“你要知道,這部無量壽經雖然堪稱上上之本,但是這位主持的祖師卻只是大乘之上的散仙境界而已,不是真正天上仙佛,校勘而出的無量壽經自然有所錯漏,有些地方的錯漏還極其明顯,而且更重要的……”
“在大唐南方,無量壽經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雖然各大佛宗都有自己通行的本子,但卻是與這個上上之本都大有不同……”
柳隨雲已經明白過來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教門之中,道統本來就是意氣之爭,有些時候不過對於一個字的理解,或是一個最簡單的禮節,就能掀起無盡波瀾,更何況這無量壽經明明在大唐南方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現在又飛出一個上上之本。
他只有一個問題:“碩真姐姐是怎麼佈下這手好棋?”
“好棋?這根本不是我佈下的棋子!”陳碩真當即答道:“是我發現有這麼一回事,說起來,這苦竹寺的會集之本,比大唐南方流行的七個本子,確實有精要高明之處,但是錯漏也是不少,因此這位主持雖然有心廣佈佛經,但是影響有限……”
柳隨雲倒是興奮起來:“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過去佈施便是!”陳碩真答道:“我等會會化身雲中觀音,過去佈施,讓這位主持把他們寺中的無量壽經印行萬萬之數,讓大唐家家戶戶都有這部無量壽經……”
陳碩真冷笑道:“這可是這位主持向來的宏願!”
柳隨雲卻是突然問了一個問題:“這苦竹寺的無量壽經散佈天下,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姐姐你也說其中頗有錯漏之處!”
陳碩真卻是冷笑一聲:“雖有錯漏,但卻是天下第一上佳之本,用心頌讀,足以得道成佛……但是佛典是正是邪,不在於效用如何,而在人心如何衡量!”
數日之後。
曾經熱鬧無比的天南佛門大會現在已經變得越發團結起來,只是現在的局面有些古怪,一位佛門大德已經用著慈悲語氣說道:“這是魔經,最能惑亂人心……你們若是讀了,便要墜入十八層地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