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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咬緊了朱唇,徑直尋到了方從府外歸來的畢無莊。
事隔多日,她與他再一次四目相接,彼此皆已心神俱裂。
然而,她卻只盯著他說了一句話。
“帶我去見你的二哥。”
作者有話要說: 昨日網站似是因故抽風,不知今日能否正常更新?
☆、禍首
那一刻,慕朝棲並沒有去思考火雲口中的那個“二殿下”究竟是否尚在人間。
她只是覺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倘若,他真是她那殺父仇人的話。
是與否,真與假——她未嘗料想,畢無莊的反應,當即就給了她一個答案。
他怔住了——簡直可以說是臉色大變。
面對如此不言而喻的表情,慕朝棲頓覺周身血流倏爾上湧。
“真的是他?”她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四個字的。
“……”可畢無莊卻只是握緊了放在身側的雙拳,抿著唇不置可否。
饒是這樣無聲的回應,就足以證明一切了。
“帶我去見他。”慕朝棲試圖令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但一番嘗試卻沒能成功奏效。
她甚至遲遲沒有等來男子的答覆。
“帶、我、去、見、他。”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在不斷地灼燒,慕朝棲一字一頓地咬著重音,只覺得要是再這麼下去,她怕是又要失去理智了。
而畢無莊,毫無疑問,業已察覺到了她起伏動盪的情緒。
他想,大抵是火雲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了她。
縱使他再如何震驚乃至震怒,也已經挽回不了既成的事實。
事已至此,他似乎是無路可走了。
七天後,畢無莊帶著慕朝棲途徑多座城鎮,最終來到了一處山腳下。
一路上,兩人鮮有交流,因為都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直至畢無莊領著慕朝棲來到了這景色秀麗的山麓,才打破了這種僵硬的氣氛。
說實話,慕朝棲雖是憑著一股衝動直接提出要見人的要求,但冷靜下來想想,她還是以為畢無莊的二哥十有八(和諧)九是早就死了的。
畢竟,火雲每每談及那個“二殿下”時,言語之間好像都暗示著他已亡故的訊息。
只不過,慕朝棲到底是覺得有點奇怪——人都已經不在了,畢無莊何苦非要替一個死人扛著一切,甚至不惜任由她與他反目?
直到下了馬後一眼望見了遠處的兩間竹屋而不是墓冢,她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弼國的二皇子尚在人間?!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側沉默不語的男子,卻見他雙眉微鎖著邁開了步子。
慕朝棲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走上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穿過一片即便是在冬日亦頗有綠意的竹林,適才瞧見的竹屋這就赫然眼前。
是日,天氣晴好,暖陽高照,他們二人抵達的時候,正值陽光最盛的時辰。一個看上去約有花甲之年的男子安坐在一把特製的輪椅上,正在太陽底下閉著眼睛打瞌睡。
如若慕朝棲此番不是前來見她的仇人,那麼這一暖意融融的畫面落在她的眼中,倒也不失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只可惜,此時此刻的她全然沒有這個閒情逸致去感概歲月的靜好,因為面前的陌生老者讓她深覺納悶。
為什麼畢無莊要帶她來見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家?
誠然,不管怎麼想,畢無莊的二哥都不該年過半百,何況當年闖入她家中的乃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即便是十年過去了,他也不至於會老成這樣。
然而,事實往往就會大大地超出常理。
慕朝棲看著畢無莊舉步向前,不徐不疾地邁向了那名老者,然後在他的身邊緩緩蹲下了身子。
“二哥。”畢無莊面帶笑意輕輕喚了一聲,霎時令慕朝棲瞠目結舌。
不……這……這怎麼可能?!
“二哥?二哥?我來看你了。”畢無莊依舊溫和地喚著在院子裡小憩的老人——儘管他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他是你的二哥?”從震驚中稍稍緩過勁來的慕朝棲囁嚅著問,視線一時間竟無法從老人那皺紋滿布的臉上移開。
“是……”畢無莊停止了呼喚,轉而看了慕朝棲一眼。
“這……這不可能!你騙我!”得到肯定的答覆,難以接受的慕朝棲終於倏地注目於直接稱是的男子,失聲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