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代爾搖頭苦笑道:“個人決定。”
吳廷琰深受感動,翻出一份剛收到的電報嘆道:“上校,我有兩位可信賴的朋友,一位是你,一位是在美國想方設法籌款的為民。”
透過窗戶就可以看見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在獨立宮周圍轉悠,他們全是阮文馨派來的,一觸即發,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衝進來,氣氛緊張到極點,連空氣裡似乎都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現在想走也走不掉,蘭斯代爾乾脆換了個輕鬆的話題,饒有興趣地問:“李在美國幹得怎麼樣?”
提起那個才華橫溢滿腦袋鬼點子的年輕人,吳廷琰不禁笑道:“他出名了,成了備受尊敬的音樂家,帶著芝加哥交響樂團去歐洲轉了一圈,又回到美國巡迴演出,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引起轟動。他以難民南撤為題材拍攝的電影在美國上映,許多人被感動哭了。
截止昨天下午,已募集到六百多萬美元善款和價值一千多萬美元的藥品、餅乾、奶粉和衣服等物資。工投債券賣出一千八百多萬美元,與美國企業界達成70多個合資合作意向。並爭取到教育界的同情,二十多所美國大學願意接受越南留學生,願意提供獎學金和助學金。
甚至有望成立一所綜合性大學,工投公司提供土地、負責校舍校園建設,美國幾所大學派教授過來任教,美國的幾個教育基金會提供運營資金,美國一些公司捐贈教學和儀器裝置。”
真令人意外,蘭斯代爾故作輕鬆地笑道:“我知道他會寫歌,現在最火的那首《愛拼才會贏》就是他譜寫的,沒想到在美國一樣受歡迎。”
“為電影譜寫的不一樣,非常經典,他託人捎回幾張唱片,要不要聽?”
閒著也是閒著,蘭斯代爾一口答應道:“當然。”
似乎為表達他決不退縮的決心,吳廷琰把聲音放到最高,忽略掉前面幾首,直接放他最喜歡的《出埃及記》。慷慨激昂的音樂在獨立宮響起,外面計程車兵面面相窺,不知道里面那位這樣都嚇不走的總理到底想做什麼。
音樂非常棒,不過安全更重要。
蘭斯代爾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大聲問:“總理先生,為什麼不命令外國人管理警察大隊過來?”
“為避免與平川派發生衝突,上次抓捕行動結束後調回來的幾個中隊全回去了,西貢就大隊部和一箇中隊,調過來與不調過來有什麼區別?”
駐紮在市區和西貢周邊的**好幾萬,要是阮文馨真想動手,調過來確實沒多大作用。
蘭斯代爾反應過來,乾脆回到上一個話題:“總理先生,李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他至少要在美國呆一個半月,完了要去歐洲和澳洲。那麼多難民需要安置,多募集一點善款政府就能減輕一分壓力。別說他不知道西貢的情況,暫時不會回來,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讓他回來。”
“您擔心他的安全?”
為民做那麼事情,自己卻連他的安全都無法保證,吳廷琰由衷地說:“阮文馨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但不得不防。另外他主持難民南撤,現在又在美國為政府宣傳募款,越盟已把他當成眼中釘,誰也不敢保證越盟分子會不會趁亂下毒手。”
不知道是音樂起了作用,還是阮文馨最終沒下定決心,聊了一會兒,獨立宮外的軍隊奇蹟般地撤了。
蘭斯代爾終於松下口氣,戴上帽子:“總理先生,這邊危險只是暫時解除,我有必要去一趟總參謀部,去問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吳廷琰同樣想知道阮文馨有沒有那個膽,起身道:“去吧,等你的好訊息。”
趕到總參謀部,阮文馨正在作戰指揮室,校級軍官進進出出,電話此起彼伏響個不停,幾個參謀在地圖上不知道標註什麼,然後在地圖上指指點點。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阮文馨一看見他便得意洋洋地笑道:“上校,剛才我騎摩托車在獨立宮裡裡外外轉了好幾圈,把所有人都嚇跑了,你看到沒有?”
蘭斯代爾哭笑不得地說:“我沒看到你,也沒聽見摩托車的聲音。”
“吳廷琰是不是被嚇壞了?”
“將軍,你確實嚇壞到很多人,把很多人嚇跑了,但不包括吳廷琰總理。”
“真的假的,他一點都不怕?”阮文馨將信將疑。
蘭斯代爾很認真地確認道:“總理先生非常鎮定,哪怕你把槍頂在他胸前。”
阮文馨說話做事雖然不著調,但非常清楚如果真發動政府美國人肯定不會支援他,而僅有法國人和保大支援這個總理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