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坐在桌邊好像在談些什麼。
竟是小白和黃鼠狼精!
“你放開做吧,一切由我負責。”
那襲白衫正襟危坐在桌前,一手輕敲桌面,一手緊緊握茶杯,眉目間隱隱透露出了穩重沉著。
我不禁微怔。
這是小白嗎?
不似往日那般天真活潑,他聲音低沉,竟有幾分老成的味道。
他們的談話很小聲,我伸長了脖子想要聽清一些,一不留神“咔嚓”一聲踩斷了地上的樹枝。
“誰!”
伴隨著一個冷冽的聲音,一枚尖銳的器物破空迎面而來。
我暗叫不好,連忙收回腦袋。器物掠過我的耳邊,削斷幾根頭髮,直直刺入地面。
竟是一枚針葉暗器。
“莫婭哥哥?”
小白驚訝地站起來,黃鼠狼也一臉驚愕地看著我。
我瞪著眼直直地看著斷髮飄落地面,心中驚魂未定。
“對不起,莫婭哥哥。小白一時情急,並沒有看清是你。”他急急奔下來,聲音充滿歉意,“可是莫婭哥哥怎麼突然來了?”
“我才奇怪這隻黃鼠狼怎麼來了?!”
我嗔他一眼,剛剛可是命懸一線吶。
黃鼠狼也哈著腰小跑下來,一臉諂媚道:“莫大人,小的剛接任黑無常,這不是來找小白大哥學習來了麼。”
斜眼,表示懷疑。
“嘿嘿,莫大人經驗充足又智勇雙全,要是莫大人願意,小的也十分希望莫大人能夠指教一二。”
我掏掏耳朵,得意地晃了晃頭,這才想起還有事要問小白。
“小白,你可知道那隻騷狐狸上哪裡去了?”
“表哥?”小白疑惑道,“他不是和莫婭哥哥在一起嗎?”
我搖搖頭。
他眼神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無方才沉著冷冽的樣子。
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什麼有不對。
“莫婭哥哥?”
我被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冥想中拉回來。
“恩?怎麼?”
“莫婭哥哥,你是不是還在氣小白方才對你使了暗器?”他委屈地抓著我的衣袖,水霧漫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小白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連忙摸摸他的頭,笑道:“我沒有在生氣。”
“真的?”
“真的。”
他終於收回眼淚,對我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天真的表情如此真摯,讓我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也許方才是我看錯了吧。
“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我努力壓下心中的疑惑,尋了個藉口便告別他們回冥殿了。
—————————————————洗具的分割線——————————————————
老刺頭雖然嘴上毫不留情,可是手上還是歡歡喜喜發了許多喜帖。
酒坊老闆娘喚鬼差們抬了幾十壇上好陳年香來,樂得牛頭馬面合不攏嘴的。
冥王大赦地府,十八層地獄的厲鬼都免刑三日。平日稍顯沉悶的地府一下子熱鬧起來。
我沒什麼好東西準備,便打算回鴉林找莫老頭子討些好東西來。
回到鴉林時,莫老爺子正悠閒地躺在窩裡,叼著一根樹枝剔牙齒。
“爹爹~”
我撲哧撲哧扇著翅膀飛到他身邊,甜甜叫喚一聲。
“小鳥崽子,總算想起家裡還有一個老弱病殘了?”
他得瑟著爪子,一身鳥毛黑亮黑亮,翅膀瀟灑地搭在一旁,比那發春的野貓還要風騷上三分。
“老弱沒錯,病殘倒看不出來。”
我順了順毛,笑得很是乖巧。
“兔崽子!!”
“爹,您真老了,我們是烏鴉,屬鳥……”
他瞪圓了眼睛,我忙又去順了順他的毛,討好道:
“爹爹,您的毛真是愈發光亮了。”
“恩哼。”
他舒服地閉上眼,我又摸摸他的尖嘴。
“爹爹,您的嘴越來越利索了。”
“恩哼。”
我翻開窩上的樹枝,抬出埋在窩裡的一個黑罐子。
“爹爹,您買的蜂蜜真是越來越香了。”
“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