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忙擺手道:“不用客氣!”心裡卻想,也許剛才寬寬是疼痛難忍,這才將不顧羞怯,將自己暴露在自己的面前。現在她的疼痛減輕了,重又恢復了矜持和優雅,令他覺得剛才自己閃過的一絲猥瑣的想法很不應該。如果自己是一名醫生就好了,他在心裡想。不過,寬寬身體的線條卻一直縈繞在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
寬寬微笑著說:“女人就是事多吧?像這種毛病,總是這樣,來得突然,去得卻慢。有時晚上只痛一次,有時也整夜的痛,不知今晚還會不會再痛。”她看著李偉靦腆的表情,發自內心地覺得,他真是一個厚道而又敢於擔當的大男孩。可是,他只是個大男孩嗎?他也是個男人,他正是那種剛剛邁進生命頂峰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僅精力充沛,而且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體系,有了完整的人生法則!她覺得他真是個好男人,如果有合適的舞臺,他也完全可以唱主角,去演繹屬於他的人生。可是他整整比自己小十歲。十歲之差,讓自己在他面前顯得是那樣的蒼老,以至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她暗暗嘆了口氣,想叫他回房間休息,可是內心深處卻又彷彿聽到另一個聲音說:不行!不能讓他走。就讓他在這裡陪你吧。她心裡有一種柔軟的情愫在湧動,這種情愫在剛才他的溫暖的大手觸控到自己的腹部時就有了,她能感覺到她心裡有一種東西,在隨著他的手緩緩轉動,於是,她的心與她的腹部一起,被他的揉搓變得柔和而溫暖。她柔聲說道:
“小偉……你就在這裡陪著我吧。我怕等會兒再發作的時候會感到無助,你在這裡,我覺得踏實。你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吧,也可以坐到床上來,這張床大,睡兩個人沒問題的。——我睡過去一點,給你騰出位置。”說罷,她以渴求的眼光看著李偉。
李偉真正是不知所措了。他雖然相信寬寬並沒有常人所想像的男女之間的那種意思,也相信她是個正派坦蕩的人,絕不是水性揚花的胡作非為的女人,可是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裡,況又有了剛才那種身體接觸,他還是覺得很彆扭,渾身不自在。思索片刻,他說:“好吧,我就坐在沙發上。——我去移一張沙發過來。——這樣打發一個晚上,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只要你不再復發就行了。”
寬寬感激地衝李偉一笑。她理解李偉的心思,也正因為如此,她更覺得李偉踏實可靠。於是,她調整了一下睡姿,枕著一隻手臂,把身體側向李偉這邊,說:“這樣也好,坐在沙發上也舒服些。小偉,剛才真的很感謝你。我是第一次這樣讓別人給我按摩,感覺真的效果很好。以前只是聽醫生說過這個法子,沒想到這麼見效。”
李偉見她說得誠懇,又聽她說按摩很見效,也十分欣慰。尤其是她說第一次讓別人這樣按摩,心裡充滿了感激,覺得自己的行為總算沒有辜負寬寬對自己的信任。他也笑著說:“你不要老是謝啊謝的,只要有效果就好。剛進來時,看到你痛成那樣,我都嚇傻了。現在好了,我也放心了。”
寬寬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李偉,看他說話時嘴唇的張合,看他說話時表情的真摯,也看他那張標緻帥氣的臉。李偉發覺寬寬一直看著他,覺得有點窘迫,忙垂下臉,雙手交叉著,十指相互絞在一起。寬寬心裡一動,身體又向李偉這邊挪了一些,把手伸向李偉坐著的方向。她突然想抓住他的大手。可李偉並沒有響應,她覺得有點失落,接著笑道:“小偉,要是我真有你這麼個小弟弟,那真是太幸福了。”李偉仍不作聲。寬寬突然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嘆了一口氣,說:“小偉,那天在我父母家裡時,小霜對你那麼尖刻,我心裡真是很難受。後來我把她狠狠罵了一頓,讓她學會做人,學會尊重別人。”
李偉說:“這事我老早忘記了,你還提它幹嗎?”寬寬說:“你不知道,我對小霜真是恨也不是,愛也不是。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偉見她似乎話裡有話,於是看著寬寬,等待下文。寬寬黯然說道:
“小霜並不是她現在的父親的親生女兒。我結婚的時候,肚子裡已經懷上了別人的孩子。那時我在Y市的宣傳部工作,他是我的同事,老家在鄉下,為人很本份,又好學,又要求上進。我們感情很好,並同居在一起。正當我向父母提出結婚的時候,父母堅決反對,還去部裡找他,警告他不準跟我往來。他一見這陣勢,早已沒了主意,竟然主動向父母承諾,要斷了跟我的關係。我傷心之下,也不理他,並離開了宣傳部,去街道當了一名辦事員。父母怕我反悔,馬上給我介紹了父親的一個老戰友的兒子,是一名老師,我也認識。他很會投老人所好,深得老人的歡心,又極力地安撫我,表示不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