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美國的日子,我每天用上課,打工和畫畫來充斥著自己的思想。如果不是因為發現自己始終記得他,呵呵,大概我永遠不會知道,原來自己是這樣固執。
國內的同學還在忙著高考,某個禮拜日裡還能幸運地碰見幾個偷偷溜進網咖放鬆一下的同學,跟她們聊天,成為了那段日子裡我最大的盼頭。
“美國好玩麼?”她們問我。
我笑著說:“好玩!這裡什麼人都有,黑的,白的,黃的……跟看戲似的。”
她們又問:“你在那有沒有找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啊?”
我說:“沒有,我很愛國的。”
她們又說:“裝吧你就!不會還想著那個人吧?”
我沒否認,笑呵呵地說道:“是啊,特別想!吃飯想,睡覺想,連走路都想。”
她們都覺得我像個瘋婆子,我只得立刻嚴肅起來,“他最近怎麼樣了?”
“問這個幹嗎?找刺激呢你?”
我點點頭,【炫】恍【書】然【網】大悟道:“懂了……不用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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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段時間怎麼熬過來的,我自己都不敢去想。我以為人生從此就這樣了,一個人獨自漂洋過海地來留學,畢業後再漂洋過海地飛回去,找一個差不多的男生過一輩子。
可是當天大的快樂砸在我的身上時,我竟發現自己如同一個賭徒一樣,做好了傾家蕩產的準備,也要多靠近他一些,哪怕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要能在許我遠遠地看著他,我也是高興的。
在美國的街頭見到他時,我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他和幾個亞裔的學生手裡拎了一些剛從便利店買回的生活用品,正跟一個計程車司機說著學校的地點。
我驚訝地叫出他的名字,他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見我,我猜他那一刻一定是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受。我們用中文尷尬地彼此寒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我,“來這快一個月了,還是不認識回學校的路,每次出來都和同學坐計程車回去。”
我問他:“你的學校叫什麼名字?”
他生澀地說了一串英文名字,我心中一暖,跟我的學校只隔了一條街。我立刻從包裡掏出紙筆,將這裡回學校的路用地圖的形式詳細地幫他畫了下來,他很感激的樣子,我遲疑了一會兒,“留個號碼吧!以後方便有個照顧。”
駱恆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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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和我一屆的中國女孩都很羨慕我的男友是駱恆,他成績好,模樣好,性格也不錯。和我講話的時候,嘴角常常噙著溫柔的笑意,會在某個變天的前一晚,叮囑我不要穿裙子。也會在我難過的時候,靜靜陪著我一起難過。
我覺得我應該知足,所以我表現得比誰都快樂,我演得很像,我想大概連他都信以為真了吧。
從什麼時候起,我變得這樣不安而膽怯了?嗯,是看見他書桌上的那盆小植物?是他皮夾裡一直暗藏的那張舊照片?是他那部白色手機裡久久不捨刪除的簡訊?
我走過去拿起這盆類似蘆薈一樣的植物,好奇地問他:“這是什麼?”
他卻極不自然地轉過頭去:“放在電腦旁邊防輻射用的。”
我低低“哦”了一聲,對他的話我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直到那天,她的MSN相簿裡也上傳了同樣一種植物的照片,我才知道原來它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千代田錦”。
照片上的那盆千代田錦,開花了,花形很別緻,麥穗一般,卻生機勃勃。我來不及向他求證些什麼,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連他一同消失的,還有他抽屜裡的那本護照。
我沒哭,笑著等他歸來的時候,已經是他消失後的第四天。他看著我,像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強忍住心中的酸楚,笑著說:“回來了?餓了吧?我去給你熱點吃的。”
“程冉……”他驀地叫住了我。
我迅速地擦乾眼角滑出的淚珠,轉身又是淺淺的一笑:“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什麼都不要說,一會兒將我做的菜通通吃光就好。”
他的身子有些僵住,恍惚間我似乎看見了他眼裡的潮溼,僅僅只是那麼小會兒地停留在了他了眼眶裡。
我很心疼,走上前輕輕擁住了他,喃喃道:“什麼時候能這樣為我掉眼淚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剛剛碼出來的兩千多番外,剛剛接到舅舅電話,外婆不行了,全家人現在必須立刻趕回外婆身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