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從來都沒看輕這位被許多人看輕的大少爺。能和信仰實力主義貴族論的伊莉安娜結為伴侶、在人生戰場上背靠背地互相信賴,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是個花瓶擺設、更不可能是拖油瓶。但這位好好先生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伊莉安娜本來是卡爾瑪的參謀副官,而在她一鳴驚人地成名立萬後,卡爾瑪順其自然地和她互換角色、默默而堅實地在一旁相助。雖然招致一些惡意的取笑或非惡意的玩笑,但這對貌似“女強男弱”的姐弟戀人絲毫不在乎外人對此如何評論。相比那些當女方獲得的成就超過男方時就鬧感情危機的戀人或夫妻,他們兩人只是默契而融洽地一起並肩奮鬥、共步人生。
終其在人世的一生,伊莉安娜既不是無敵女神、也不是完美聖女,反而她“略為偏激”(客氣的說法)的性格足以造成任何天災人禍。作為統帥和君主,她的本性就是不折不扣的獨裁女王、治軍為政的殺伐決斷都十分嚴酷,但始終得到很多人才和民眾的追隨支援。除了因為她切實建立起了不講出身門弟只論個人能力的社會機制、讓廣大民眾獲得了廣泛的實際利益、以各種手段和方式吸引人才共創未來實現各自夢想等原因,她獨到的眼光也起了決定性的因素。
無論是把握時機、還是挑選人才,實力和勢力都並非最強的伊莉安娜的眼光往往看得很準確。當然,也不是“絕對準確的”,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事、神都有看走眼犯錯的時候。而她看得最準的,恐怕就是她選擇的人生伴侶——讓許多人都跌破眼鏡地質疑“為什麼會是這麼不起眼的天真大少爺”的卡爾瑪。
不少男人(也有一部分女人)都認為:男人越壞、女人越愛。
姑且不評價這話的是非對錯。對於大多數女性而言,現實中雖然“壞小子”的確挺有魅力、一起玩玩蠻刺激;但要是認真地考慮終身大事,那麼有穩定安全感覺的“傻小子”(當然也不能傻得沒原則沒出息)卻往往才是比較合適的選擇。
右手提劍警告洛基、左手擦拭嘴角,卡爾瑪的唇角旁還殘留著點血絲。“死亡天使”門格爾的那記爆發不是鬧著玩的,雖然大少爺在被擊中彈飛、倒撞上天花板時已用念力將要震碎其身體的巨大沖擊力盡量轉移,但是還是被硬生生震裂兩根肋骨——被上級惡魔使徒的絕死反擊命中,只受傷如此已是奇蹟般的幸運了。
回過氣後,居高臨下地發現場內變化的卡爾瑪眼瞅著洛基利用混亂、借金髮小女傭之手除掉門格爾博士還吸取了這個上級使徒的力量,接著就要取走“慾望之魔卵”。
於是,卡爾瑪在洛基完全沒想到還會有人干擾的時間轉身落下、就穩穩地落在紅毛小狐狸的背後。現在,其一邊看住還蹲在那裡的洛基,一邊還向旁邊鬼娃娃似的金髮小女傭笑了一下、暗示對方別緊張也別輕舉妄動。
事實上,那兩根斷掉的肋骨正在向其抗議般地發出**、這位大少爺疼得幾乎要掉眼淚了——所謂英雄無淚是文學家浪漫的想象,應該讓他們在戰場上斷幾根骨頭、再來說這樣的風涼話。
“卡爾瑪大哥哥,你不用和那個洋娃娃打招呼、腦部資訊已經被更改成對我絕對忠誠的她除了我的命令外不會理睬任何其他人的指示。其實你這樣對我是不是過分了點,我可是伊莉安娜大姐姐忠實而可愛的合夥人哦。對大姐姐無禮還打傷你的變態醫生是我藉機收拾的,你不對我說謝謝也沒必要拿劍按住我的脖子吧?”
大概這樣蹲著的姿勢既不雅觀也不舒服,沒回頭但對身後情況似乎瞭如指掌的洛基開始油腔滑調地抗議了。卡爾瑪沒搭理他,這小鬼說得更起勁了:
“大哥哥是生氣我剛才利用你們乘機撈好處嗎?我知錯了,但我穿成這樣潛伏在這個變態大叔身邊玩無間道遊戲容易嗎?拿點回報不過分吧?你看,大姐姐他們打得多辛苦啊。不如你把劍拿開,我們一起去幫忙吧,吸收了那傢伙力量的我可是你們的強助哦!你們在上面的人已經把小孩都救走撤退了,這裡的地下設施則很快就要崩潰,不快點收拾敵人回到地面、難道你想大家一起被活埋在這裡?”
卡爾瑪一時還是沒回答,洛基以為對方動心了、便吐著舌頭扮了個鬼臉要起身。剛有所動作,就感到脖子一涼——涼得那個舒服啊,簡直讓他以為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
“邪神洛基小朋友,我現在受了傷,所以很痛而且很鬱悶。你一動、我就緊張,我一緊張、就握不緊劍。萬一我手一滑把你腦袋割下來,大哥哥我會很傷心難過的。所以為了你我的健康著想,你還是暫時保持這個姿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