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拉長腿坐下來,閉著眼睛開始享受夏日和風了。
不過董慈也沒偷閒多久,有凌亂的腳步聲靠得越來越近,是有人往這邊來了。
董慈忙把腿放下來,睜開眼看清那人的面容倒是愣了一下,隨後想前後也有一盞茶的工夫了……
董慈倒沒時間糾結別的,因為她遇上的是一個喝醉的人。
酒香撲鼻,嫪毐手上拎了個酒壺,目光迷離腳步凌亂,臉上是酒後特有的潮紅,想來是酒勁上來了。
通常遇到醉鬼就要小心些,遇到酒品不好的,莫名其妙衝上來揍你一頓都有可能。
當然另外還有一種,半醉不醉,沒有醉得特別徹底,又管不住自己,藉著酒勁要發酒瘋的。
顯然嫪毐兄就是最後這一種。
董慈先是秉著呼吸一動不動當人形盆景,嫪兄顯然還有點意識,見狀嗤笑了一聲道,“女扮男裝?小爺碰過的女人數十百,你這點道行,也就騙騙趙政那個野種子了。”
董慈不打算與這瘋狗計較,看出他醉得不徹底,站起來就往外跑,結果才跑了五步就被一直黏溼的大手一把揪住頭髮扯了回去,力道之大疼得她當場就齜出聲來了。
董慈回頭怒目而視,這男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用的卻是揪頭髮這樣的下三濫,她簡直無話可說了!
董慈也不跟他多費口舌,乘勢跨上前一步,猛地抬起右腳,快如閃電的踢向嫪毐揪著她頭髮的腕間,嫪毐猝不及防受了她這一招乾脆利落的裙裡腳,慘叫一聲就鬆了手,董慈心如擂鼓,頭皮生疼也沒空揉,轉身就亭子外面跑!
“還是個潑辣的妞!”嫪毐獰笑了一聲,暴喝一聲就從後面撲了過來,董慈想呼救,又怕當真引了人來,她的身份是奴隸,嫪毐卻是呂不韋門下的白身門客,他方才又得了嬴異人的賞,萬一被人發現她二人在此糾纏,她下場當真難說。
董慈躲過了一擊,卻被嫪毐抓住了手腕,喝醉酒的人力氣也大得出奇,董慈被甩得撞在了廊柱上,腦門估計都青了!
董慈真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一個歷史人物打起來,再說要打那也要和英雄打,有空和這屎殼郎一般的小人糾纏不清浪費時間,她還不如跟鄭國修鄭國渠去!
董慈一邊抬手招架一邊伺機逃跑,只是這亭子兩面環水,嫪毐又人高馬大,她一時間還真沒辦法。
嫪毐卻是追紅了眼,臉色脹得更紅,滿嘴汙言穢語,“你這小奴有點味道,跟著趙政小兒有什麼意思,不如跟我回去,保準你有享不完的樂!”
董慈對他知根知底,聽這話差點沒氣昏了過去,心裡發狠,手腕一番一轉,抓住嫪毐的衣袖順勢向後引,一招太極推手就打算拉著嫪毐一起跳到湖裡去。
陽泉處內陸,董慈就賭嫪毐是隻旱鴨子!
只董慈還未躍出欄杆,就被人一手撈了回來,接著只聽一聲慘叫哀嚎,手臂還和她纏在一起的嫪毐就砰的一聲撞到廊柱滾在了地上,力道之大撞得棧道都抖震晃動了起來,董慈喘著氣仰頭看,是趙政來了!
第25章 。合則聚不合則散
趙政與嫪毐天生就是宿敵,但這只是單方面的,跳樑小醜偶爾能蹦躂兩下,成不了什麼氣候。
嫪毐並不是一個匹配的對手,他那點衝上頭來的酒意被趙政兩腳就踢散了,酒意散了,膽子也就沒有了,酒水混合著血吐出來,嫪毐躺在地上悶咳了很久才冷汗淋淋的停下來,他手捂著肚子低低呻'吟,連慘叫都不敢叫大聲了。
嫪毐的酒想來是徹底醒了,求饒求得乾脆利落,當下就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跪著朝趙政行了幾步,不住磕頭道,“小的罪該萬死,萬不該得了大王的賜酒就得意忘形,衝撞了公子,求公子饒命,求公子饒命。”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以言語侮辱一國公子這件事,在口裡打了個轉,就變成衝撞了。
亭子邊有僕從說見過相國,這邊鬧出這麼大動靜,估計是呂不韋聽見動靜過來了。
董慈看著走近了的呂不韋和大臣們,就有些明白嫪毐這樣的跳樑小醜為什麼能活好幾集了。
因為他聰明。
一來趙政貴為一國公子,因一個奴隸與優伶計較本身就很可笑,二來這裡是呂不韋的地盤,呂相國權勢滔天,深得王上信賴,誰會輕易惹怒他,尤其公子政勢單力薄,在咸陽毫無根基,就算他真的衝撞了又如何,趙政怎麼著也要賣呂相國一個面子。
嫪毐雖是跪著求饒,董慈卻沒有錯過他抬頭間眼裡的喜色和放鬆。
董慈是懶得看他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