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慈反手指了指自己,丹子啟唇角有了些笑意,清俊如畫仿若仙嫡,點頭道,“是你二哥董毅。”
董毅這個名字董慈一點都不陌生,她聽咸陽城裡那個美人娘叫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貌似當真是這殼子的親哥哥。
董慈半響才回過神來朝丹子啟道謝,韓非本是想跟著董慈一起去見見的,不過董慈拒絕了,她自己都還理不清爽誰是誰呢,那天她根本就沒認過人,出去以後認錯人豈不是尷尬。
董慈不認識董毅,董毅卻是一見了她就欣喜地迎上來了,他鄉遇故知,董毅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妹妹一路上辛苦了,是哥哥來晚了。”
董毅身後跟著一輛馬車,還有兩個僕人車伕,看起來風塵僕僕的,一路上估計也受了不少罪,學宮門口不好喧譁,董慈便點頭道,“先跟我來。”
董毅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就著她的步子跟在旁邊,時不時偷偷看向董慈,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董慈心神領會,明白這個正牌哥哥是想讓她認他,說實話都這樣了死犟著不認不太現實,可讓她叫哥哥那也是真叫不出口啊,這才認識了不到兩分鐘,好歹讓她先消化消化先。
董慈木著臉不為所動,董毅神色有些黯然,不過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跟在董慈身邊比了比她的身高,笑道,“阿嬨長大了,都記不得二哥了,阿嬨小時候最喜歡跟在二哥後頭玩了,那時候阿嬨才這麼小一個,長得又白又嫩,肉呼呼的又軟又可愛,一眨眼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這些陳年往事她能知道才怪了,不過董慈聽他這麼細細回憶著,神色到底緩和自然了不少,董嬨小時候日子過得不錯,她上輩子就沒這麼幸運了,聽說她剛從人販子手裡解救出來那會兒,跟小煤窯裡的黑童工沒什麼兩樣,是決計不會白白胖胖的了,董慈心說這就是有無父母親人的差別了罷。
董慈把董毅帶回了自己買下的客舍,這客舍原本就是準備著用來招待一些情況特殊計程車子們用的,房間多得很,現在都還空著,董毅還算第一個住進來的人。
一切有趙小政的名頭在前面頂著,董慈做什麼董毅都不覺得稀奇,董慈領著人進了客舍,瞥見門外面探頭探腦跟了個人,便朝董毅道,“哥哥你先在客舍洗漱修整一番,阿慈還得先回學宮一趟,晚上下學再來與哥哥敘舊閒聊。”
董毅聽她叫了哥哥,高興得連連叫了兩聲好,情緒激動想接著說什麼,又生生忍了下來,忙跟在董慈身後道,“那哥哥送你過去。”
這是怕她又走丟了麼?董慈失笑,忙搖頭道,“大白天的哥哥不用擔心,阿慈在臨淄呆了好一段時間了,熟得很,哥哥安心歇息,好好睡一覺,晚間阿慈再帶哥哥四處轉轉。”
董毅想明白了也就不擔心了,點頭應下,沒再說什麼了。
董慈出了客舍回自己的住處,察覺到後面王楠正不遠不近的跟著,心裡無奈又好笑,這些人原先都藏在暗處她想察覺也察覺不了,這兩個月索性明目張膽大刺刺地來她跟前晃盪了。
董慈才到院門口,王楠就幾步追了上來,將一個密封的小竹筒遞給了她,行禮道,“姑娘,這是王上的信。”
董慈已經見過王楠四五次了,也沒多說什麼,接了信,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就進了院子。
王楠在門邊轉了兩圈,往院子裡張望兩下,見有婢女僕從在,猶豫了下就跟進了院子,追上董慈,急急求道,“姑娘多少留點信罷,縱是不回信,有句話帶給主子也行,王掌事說了,再拿不到回信,屬下這條小命也就別要了,求姑娘開開恩,就給主子帶句話罷。”
董慈是真不想理會,信送來了四五卷,都擱在書房裡放著,她本就打定主意要和趙政疏遠些,一封信都不想拆,還回什麼信。
董慈去牆邊看酒糟發酵的情況,邊走邊心不在焉地道,“你上次也這麼說,上上次也這麼說,不還是沒事,你家主子忙得很,過段時間就想不起來了,你先回去罷。”
王楠在董慈身後跟了幾步,急得在院子裡跪了下來,滿頭都是汗,“姑娘多少回一點罷,這次王掌事下了死令了,屬下辦不成事只能提頭去見了。”
董慈很想說王青溫和有禮就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不過趙政這個人性子執拗,她這麼拖著不回,說不定他倒還非得要個子醜卯寅了。
董慈想了想便道,“你先回去,明日這時候過來拿就是了。”
王楠聞言大喜,朝董慈咚咚咚磕了幾個頭,不住道,“謝姑娘開恩,謝姑娘開恩……姑娘若是方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