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UCI公司出來上了計程車,她好像在這座鋼鐵水泥築起的高樓森林裡迷失了自己,也不知為何就來了這裡。
“溫馨,他說他愛上別人了。”
溫暖蹲下來坐在墓碑旁邊,仰起腦袋,一滴雨珠恰好落在她的眼角里,她撇起嘴角苦笑,“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會變的人,也沒有不會變的感情,不是嗎?”
“小馨。”
一個熟悉不過的男聲突然響起,淡淡的溫柔,仍然沉穩有力。
溫暖偏頭,看著顧琛撐著傘,站在絲絲的細雨裡靜靜的凝視著她。
她心裡一酸,再也忍不住,低下頭把臉埋在膝蓋間不肯再起來。
顧琛走到她身邊,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後蹲在了溫暖的身邊。
手中的傘遮住了她頭上的風雨。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顧琛說,聲音十分溫柔,眸光裡暗暗沉沉的。
溫暖搖頭,她不想回去,她不想回那個家。
她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回自己的家,也是提心吊膽,此時此刻她根本沒有心思在父母面前去扮演溫馨。
“你不能一直坐在這裡。”
顧琛皺起了眉毛,想起了什麼。
“你有孩子了,不能這樣任性了。”
溫暖顫抖了一下,片刻之後悽悽慘慘的抬起頭來,“我的腳走不動了。”
顧琛低下頭看到她腫得厲害的右腳,臉色頓時沉下來,他壓抑著心裡的怒意,沒有發作出來。
“我揹你回去。”
說著,顧琛將手中的傘放在她的手上,然後轉過身去。
溫暖怔怔的看著他,等到趴在他的後背上時,在他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謝謝你!”
顧琛的車停在山下,他將溫暖放在副駕駛室裡
,然後在後備箱裡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瓶紅花葯油。
“你的腳腫得太厲害了,我先給你擦點藥油吧。”
顧琛的聲音很低,帶著特有的磁性,就像低徊而穩重的大提琴。
溫暖遲疑的時候,對方已經脫下了她的鞋子,那雙白皙修長的大手握住她白皙微微腫起來的小腳,掌心沾著藥油輕輕貼在自己的腳踝處。
顧琛的下手不算太重,可也不算太輕。
溫暖咬牙忍著疼,揉到手心微微發熱,她白皙的腳踝也紅起來,顧琛才鬆開手。
“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回去的路上,顧琛開著車,不解的扭頭看了她一眼。
溫暖不敢朝他這邊看,散落的頭髮遮住她的半張臉,也掩藏了她心虛的眼神。
顧琛把她當成溫馨,比起父母來說,這樣朝夕相處的朋友才是更加的危險,她不敢和他多談,害怕某個不經意的話題就會讓她露出破綻。
溫暖沒有回答他,反而主動問他:“那你呢?為什麼一個人來這兒?”
“最近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昨天晚上我還夢到我們三個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所以過來看看她。”
顧琛娓娓道來,並沒有悲傷,靜靜的稱述著內容,就像一條細細流淌的河。
溫暖眼神黯淡,“你想她嗎?”
“誰?”
顧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遲了幾秒鐘後,他又恍然間明白了。
“我很想念她。”
溫暖怔了一下,扭過頭來看他,英俊硬朗的側臉緩緩漾出如晨曦般明柔的光彩。
她心頭一軟,倏然間有種很想哭的衝動。
“你還是那麼好。”
聽到她的這句話,顧琛笑不出來,他開啟自己這邊的車窗,細細雨絲飄進來砸在臉上,冰涼的,卻格外讓人清醒。
“其實我一直很後悔,如果不是我輕易的放棄,後面的那些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不是你的錯,發生那樣的事情,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容忍的。”
溫暖小心翼翼的說,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但是卻成為她心裡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疤,無論何時提起來,都是難以言喻的疼痛。
不止是她,在顧琛心裡,這樣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應該也會感到恥辱。
只是如今他反而自責,讓溫暖更加無地自容。
顧琛努力把語氣放輕鬆了些,“對不起,我不應該提這件事,讓你傷心了。”
溫暖點頭,“我們都把它忘記吧,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她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