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明白,你又怎麼會明白。”
楚飛揚無所謂地道:“隨便你。我是有事要問你。還記得師父大壽那天出現在壽席上的那個天一教的男人麼?”
信雲深乍然聽到他提起高放,心頭的煩擾迷茫暫時褪去,像只狐狸一樣警覺起來。
“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哪裡會知道。”
楚飛揚卻抬了抬眉毛,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道:“小屁孩就是嫩,滿臉寫的都是我知道他的下落。我找他有事,快帶我去見他。”
信雲深騙別人都是一把能手,偏偏騙不過楚飛揚,他脫開楚飛揚的手臂,半扭著身體用後背對著他,也不看他,咕噥道:“你知道他是天一教的人,你不是想抓他吧?!我當日好不容易才把人救活,休想我帶你去見他。”
他嘴裡這樣說著,心裡反而情願楚飛揚是要抓高放。至少這樣一來高放和楚飛揚就絕不會有更深的關係。
楚飛揚又逼問了幾句,都被信雲深擋了回去。最好被他問煩了,信雲深便發起火來,將一整天的煩悶都衝著楚飛揚爆發了:“我說不能帶你見他就是不能帶你見他。有本事你自己去找!”說完便氣沖沖地跑了。
楚飛揚在後面叫他,信雲深火冒三丈地捂著耳朵:“別找我,我煩著呢!”
信雲深躲著楚飛揚,一連好幾天都避而不見,遠遠地看到楚飛揚的身影就飛快跑走。
他知道楚飛揚還在繼續打聽高放的下落。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找到,但是朗月山再大也有個盡頭,現在楚飛揚是顧及著高放的魔教身份,只能暗中進行,所以進展緩慢,但照他這個找法,過不多久就會找到高放。
楚飛揚和高放見面,這是信雲深此刻最害怕的,比高放那天那個樣子親他還讓他害怕。
自從那一天至今,他還未曾再見高放一面。每天洗漱的清水和飯菜都是放在山洞門口,一聽到鎖鏈向外移動的聲音,他便很沒骨氣地落荒而逃。
信雲深遠遠地看著自己大師兄俊逸不凡的背影,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沈重的危機感。那危機感已經大過了他不敢見高放的恐懼,他一跺腳,毅然轉身往後山奔去。
他氣喘吁吁地站在山洞門口,看著依舊悠然坐在石床一角的高放。
以他的輕功修為,這短短的路程還不至於讓他累成這樣。只是他的心跳很快,在見到高放的那一刻甚至跳得更快,這讓信雲深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像個傻瓜一樣紅著臉喘著粗氣。
高放秀眉一揚,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他,聲音裡帶著笑意:“你終於又敢出現了?”
信雲深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小心地在床邊坐下。
高放將視線黏在他的身上,身體卻只是懶懶地倚著牆壁,手裡把玩著困住他的鎖鏈。
信雲深沈默了片刻,開口道:“小放,你那天……為什麼要親我?”
高放探出舌尖舔了舔唇,看到信雲深的臉色刷得更紅了一層,才笑道:“你不是就喜歡這樣麼?”
信雲深侷促地低著頭,手裡捻著衣角,道:“不是那樣的。”
高放眯起了雙眼:“那你想怎麼樣?不理你,你便哭天搶地。理了你,你又扭扭捏捏。雲深,你不會是個女孩子吧?!”高放說著,慢慢地爬了過來。那光裸的纖細腳踝連著秀美的腳背,信雲深只看一眼就慌亂地轉開視線。
高放爬到他的身邊,軟軟地倚在他的肩頭,在信雲深耳邊輕呵一口氣:“那我如此輕薄於你,豈不是要對你負責?”
信雲深剛剛平復下來的呼吸又變得粗重,耳朵紅得像要滴下血來。他一點也不敢躲開,更不想躲。高放身上的藥香味撩著他的鼻腔,讓他血氣都朝頭上湧來。他仍舊低頭道:“我想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你陪著我,我也保護你……就像以前那樣的──”他轉身面向高放,抓起高放的手:“就像以前那樣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雙眼中閃著天真的希冀,專注地望著高放。
高放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那雙淺褐色的眸子,他甚至能從那雙清澈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影子,心裡卻漸漸冷了下去。
就算是信雲深把他囚禁起來的時候,他都沒有感到這麼冷過。
信雲深一定不知道他這句話有多麼殘忍,無禮,自私。
讓我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娶妻生子,功成名就,是麼?!你會說你的妻子不重要,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是麼?!
高放動了動唇,卻沒有將這些話問出口。他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又為何要攤明瞭,再讓這個無情的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