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草,該草別稱黑梔子,不可提都拉二字,不拘何價,務必全數購入,信封中另附銀票一紙,可攜去。”
下面也沒有具名,不知是什麼人寫的,再伸指朝信封中一探,裡面果然有一張銀票,開啟一看,赫然是紋銀十萬兩。
雲中嶽不由吃了一驚,購買都拉草,要偌大的款子,他也根本不知都拉算是什麼?只知道別稱黑梔子。(都拉草產雲南迤西,能解諸樂性,誤入藥室,諸藥均失效,其形類梔子而黑)當下就把銀票收入懷中,然後從包袱裡而取出黑衣,當外衣般穿到身上,取起那頂連頭臉面罩,縱身躍登圍牆,一路朝北首蘇門山奔去。
這一路上,他並未戴上頭罩,為的是怕在路上遇到行人,豈非驚世駭俗?但身上穿了寬大而曳地的黑衣,行路之時,必須雙手提著下襬,卻也甚是不便。
差幸此時夜色漸深,一路上都沒遇上人。這條山徑,他昨晚來過,自然極熟,從聖廟向西是周程朱三夫子祠,再向西就是關公廟了。
關公廟廟堂宏偉,衝門矗立著一方一人高的石牌,大書“乾坤正氣”四字,令人有肅然起敬之感。
雲中嶽走近廟門,黑暗之中,但見廟門洞開,裡面一片黝黑,不見燈光,也不聞人聲,當下就拿起黑布面罩,從頭頂戴下,直垂衣領,現在只有兩個眼孔可以視物,他自不覺的伸手摸了摸藏在衣內的長劍,然後昂首直入。
越過天井,跨上石階,大殿上雖然沒有燈光,但也可以看到端坐神龕中赤臉美髯的關公神像,雲中嶽虔敬的朝殿中行了一禮,然後循著走廊跨出東首一扇腰門。
這是另一個天井,南北各有數楹,北首一座殿宇,即是祝融殿了。
雲中嶽藝高膽大,跨出腰門,就昂首朝殿上行去,但見階前站著兩個頭蒙黑布,身穿黑衣的人,看到雲中嶽一身裝束,並沒阻攔,任由他登階入殿。
祝融殿地方相當寬敞,殿中也沒有點燈,神龕前面放一張方形茶几,几上放一盞油燈,但並沒有點燃,左右兩邊都放著兩排二十張木椅,此刻已有不少人坐在那裡。
這些人也和自己一樣,頭戴黑布袋,身穿寬大曳地的黑布長衫,誰也沒和誰交談,好似互不相識一般,只是靜悄悄的坐著。
這也難怪,這樣的裝束,只留了兩個眼孔,當然誰也認不出誰來?
這番情景,當真使人有神秘之感,而且也越發使人心頭產生今晚此會,必然有著極神秘而重要之事。
雲中嶽跨進大殿,朝左右迅快的一瞥,就昂然走到神龕左首第三把椅上坐了下來,心中暗暗道:“這些人不知是何路數?自己待會又該怎麼辦呢?”
這真是一個離奇的集會!
頭戴黑布面罩、身穿黑布長袍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找個空位就自顧自的坐下,不到二更,神龕前面左右兩排二十幾張椅子上,幾乎已坐滿了人,而且陸續還有人走入。後來的人,就只有委屈著站到後面去了。
雲中嶽抬目望去,這一瞬工夫,估計站到後面的人,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之多。
很準時,剛交二更,就有一個黑衣人緩步走到中間那張方几後面,擦的一聲,打亮火摺子,點起了油盞中的燈蕊。
殿上總算有了光亮;但一支燈蕊熒熒之火,能有多亮?是以偌大一座殿宇,還是暗沈沈的!
燈光才一點起,另有一個黑衣人就走過去掩上了兩扇厚重的木門,而且又加上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橫閂。
這一個神秘的集會,敢情每年都是如此,因此大家都覺得應該如此,見怪不怪。
在方几後面的那個黑衣人,沒有作聲,只是目光一掠眾人,舉手輕輕擊了三掌。
中嶽心中暗道:“此人大概就是今晚此一神秘集會的主持人了,只不知他這連擊三掌是什麼意思?”
這一疑問,立即有了答案,敢情這是告訴大家,現在可以開始了。
沒多久,只見從右首(雲中嶽對面)後面站著的人叢中,擠出一個黑衣人來,一直走到方几前面,從身上那件寬大的黑衣中取出一個長形紙包,在几上開啟,裡面是一束束枯乾的茅草,連同攤開的紙包,一齊放到几上,然後一直退到了殿門,背門站定。
那十來束茅草,似是供人展覽一般,但上面卻附了一張紅紙小籤條,寫有字跡。
在幾後的黑衣人直到此時才開口道:“梧山不死草,一共十束,每束底價紋銀一千兩。”
死草,產廣西梧山,其狀如茅,食之可以長壽,入藥有起死回生之功,暑日置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