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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紙訊息,不知死的主兒多呀!”

他看了看腕子上戴著的一塊很普通挺破舊非常不時尚的手錶。這手錶與他股市裡的鉅額財產一比,完全不相配:彷彿一個是醜小鴨——完全是打工民工的用具;一個是白天鵝——是十足的大款的身價。但這種一面是海水一面是火焰一般的兩面性,恰恰正是熟諳金融官場的他,一心追求與修煉的目標,和一心想要達到的效果,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目前做得還挺不成形兒,至少還比身邊的老同學陳靜差得多!

突然,計算機伴隨著《一萬點》的音樂,又說話了:“開會時間到了,請馬上動身!”

他拍一下腦袋,這是計算機的電子秘書提醒他馬上參加支行的年報動員會。於是,心事重重的他,趕緊關掉計算機,匆匆向辦公室外走去。

剛一出門,辦公室的電話鈴卻突然響了。他又三步並作兩步跑回來,抓起電話,用挺職業、很禮貌的語言說:“你好,喂?請講話。” 這種很職業、挺禮貌的語言,是銀行工作的要求,更是農民出身的他,在金融圈裡自己刻意追求和要努力保持的境界。 。 想看書來

2,股票死了都不賣(4)

他隱約聽到電話裡一個女人,急切地說著什麼。

“你說啥?10個億的貸款不能按期歸還啦!?”他的語言突然失去了銀行高管挺職業、很禮貌的狀態,恢復了農民粗魯的本色,他臉色大變,眼鏡彷彿都被皺起的眉頭頂高了:“你再給我說一遍。那花10個億的貸款蓋的房子全都被拆除,這個我知道,你就別再羅嗦彙報啦!可……你不是說有個美國基金琢磨給你做風投的嗎?咋沒能從他們那裡扎來錢,堵上這10個億的大窟窿呀?!”

對面的女人沒好氣了:“一個叫亨利的大個子歐洲人,帶著一個挺漂亮的中國女人,來了一趟就再沒下文了!要是能扎來錢,我還找你張行羅嗦啥呀?!”

他不由自主地揪下了脖子上原本很整齊的領帶,一把揉在手裡:“你不是說市裡已經同意把這片別墅的小產權換成大產權嗎?!咋就還沒人肯借你錢呢!?”他彷彿意識到啥,有意地壓低了聲音,“你……咋不早點放個屁!那10個億貸款的用途可是新農村生態基地的流動資金,你卻拿去蓋沒屁眼兒的破房子,這可是挪用貸款!再還不上……你說……你讓我咋整?現如今哪,銀行正要做年報呢,這10個億的窟窿你讓我咋堵呦?”

電話裡的女人冷笑起來,親切而無賴地說:“現如今哪,我沒啥法子了,你要我命,也換不來錢呀!您張大行長還能沒法子?”

“我這輩子算擱你身上了!”

女人似乎有意逗弄他,嗲著嗓子說:“咱們熱乎那會兒,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急赤白臉了,索性把手裡的領帶扔在辦公桌上:“行啦,我的田姐!現如今,全中國的銀行都股改上市了,這地球人都知道。黃海銀行現如今也是股份制銀行,不是黃海農村信用社啦!你咋就還拿老腦筋琢磨現如今的事兒哪?!”

女人也沒了好氣,用威脅的口氣攤了牌:“行了,京子,我是怕你忘了,你京子和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蟑!你自己個兒的屎屁股,肯定比我替你擦得乾淨!”

他用胳膊肘支著桌面,大半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又無可奈何地說:“你撂挑子,是吧?一出事,就往我一人身上推?!現如今你是爺爺,我成孫子了,是吧?貸款還有二十幾天就到期了,你這是往死裡整我吶!你在總行不是有個叫何親名的老相好嗎?他是人事部主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可……該走這顆棋子啦!”

對方突然結束通話了電話。電話嘟嘟的聲像個女人難聽的哭嚎,一直在辦公室裡轉著圈地迴響著。他緩緩放下聽筒,早忘了會議室裡還在開著會。他扶了扶眼鏡,用手擦了擦已流進汗水的眼睛,把身體順著桌面滑向椅子,而後一屁股癱軟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眼神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彷彿是在踅摸著女人“嘟嘟”的嚎叫之聲,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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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啃滓泥的老信貸(1)

張秉京辦公室的旁邊是支行信貸部。一個碩大的房間被等面積地分割成十幾個格子間。於欣坐在自己的格子間裡靜靜地整理著貸款客戶資料。在綠色農科集團的檔案裡,她突然發現有一筆10億元的貸款到期日竟是12月30日!檔案上客戶經理的名字竟是已經內退回家的崔大衛!

於欣自言自語道:“貸款不到一個月就到期了,這個綠色農科集團怎麼沒還款計劃呢?崔師傅下崗了,可活兒也該有人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