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想不開便自盡在我毛家放租的那畝水田裡,從而化成了鬼。”毛二說道。
“既然他也成了鬼,諸位如今又為何怕他?以至於不敢出門?”她問道。
“非也非也,事情沒那麼簡單。”毛二再次端上瓜果上桌,嘆聲說道,:“石方化成鬼後一直騷擾水田方圓的百姓,每逢月食之日,行人若獨自前去水田,第二日皆被發現無故死於水田之中,此事弄得人心惶惶。當時我爺爺立即請了捉鬼道長前來作法,說來也奇,道長作完法事後,石方就不再出來害人了。”
毛二捋了捋白鬍子,繼續說道,:“至此之後,石方便不再出來害人命,但他每逢夜晚就在水田之中哀嚎,一直延續到我那一代人。我原以為那只是祖輩傳說,不料一日我前往水田檢視,卻聽到了為人一世所未聞的驚駭之事。”
“什麼驚駭之事?!”她迫不及待的問。
“水田邊上有座土地廟,我那日頭戴斗笠,不知怎的忽然颳起一陣狂風將我的斗笠吹到了土地廟前,我上前去撿,未踏入廟中時卻聞得二人交談之聲。我原以為是附近的百姓,卻在聞得石方二字時嚇個半死。”
她瞪大了雙眼驚訝問道,:“石方不是成了鬼嗎?既然當時你還是凡人又怎能聽到他的聲音。”
“小老兒也未得知其中緣由,總之當時就是聽見了有人在喊石方的名字,另一個聲音我並不認得。”
“他們說了什麼?”
“我聞得石方跪在地上懇求土地,說他冤死多年未能去投胎。回答他的是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那聲音告訴他,只要在七月十四日亥時將同樣亥時出世的凡人拉下水田做替死鬼,他就能去投胎了。當時我聽過得一清二楚,過了三日後便是七月十四,我本想告誡百姓不要經過水田,但想到此事過於玄乎若弄得人心惶惶定是不好,於是在十四日我便獨自一人前往。”
“接著說接著說!”她一邊享用著原本屬於毛家祖宗的供品,一邊聽得忘乎所以。
“那日下起了小雨,我故意在路前設了塊木牌讓行人繞道而走。當時我守到傍晚,見無人過來,腹中又十分飢餓,於是便打算回家。不想我走到半道上忽然聽見有人呼救,趕到之時見一幼童落入水田之中。我拼命將那幼童救起,幼童得救保住了性命。當晚我家中就無故闖進一頭野豬和一隻野狗,它們將所有屋中珍貴器皿都撞了個稀巴爛。後來我才知,那野豬是土地所化,那野狗是石方所化,他們這是在告誡我呢。”毛二再次哀嘆。
“這土地。。。。有些奇怪啊。”確實奇怪,土地難道不該是幫著保佑凡人麼?
“小老兒也不知,只知道石方因我那次的阻止而永遠無法再投胎了。後來,他變得更為恐怖兇狠,不僅騷擾水田附近的百姓,整個村子都開始不得安寧。”毛二說著說著忽然老淚眾橫。
“哎,這石方確實是心胸狹隘,做了鬼還作孽本就無法得好報,你祖宗也是的,誰叫他當時做的那麼絕情呢。”她搖了搖頭。
“都是我毛家做孽啊。”毛二捶胸頓足,十分懊悔。
“那現在石方還在水田之中?”她問。
“不不不,石方已經不是一般的厲鬼了,他能在白天夜裡隨意行走,這附近百姓早已經搬走了。”
“那你們為何不搬走?我看諸位都年近花甲,想來你的子子孫孫都過得很好啊。”
“鬼女大人,我毛家已經被石方下了詛咒,為人者只能永遠在此生活,逝者只能永遠待著毛家祖宅之中無法投胎。”毛二擦了擦老淚,“在外的毛家子孫年滿二十者必須回到祖宅生活,否則便死於非命,而外界之人就更進不來此地了。”
“嘖嘖嘖,當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不再去請道長啊?”她問。
“石方如今法力高強,一般的道長是對付不了他了。我不是沒有託夢給我毛家子孫,讓他們去請道士,但只要外界之人進這村一步便會無故染病,不是死在家中,就是亡在半路上啊。”毛二再次落下老淚。
“這怎生了得!?長久下去還得死多少生命!”她憤憤然。
“所以今日見到鬼女大人,我等這才如見曙光,如獲救星啊!若鬼女大人能幫助我等勸解石方離去,解開這詛咒,我毛家一定世世代代銘記鬼女大人恩德啊!”
說著,屋中眾男女老少鬼都朝她下跪磕頭。
“這個。。。。我雖然練成了鬼體,也能白天行走,但能不能與勸得了石方就不得而知了,我姑且試試。”她有些為難。
“多謝鬼女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