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梅玲倒是沒有再糾纏我,因為她接到了馬書記的電話,說讓她到歌廳去陪領導唱歌。
梅玲邀請我同去,我婉拒。
“不了,梅姐,我還想睡覺,困了。”我推辭道,心想我和梅玲一起出現在馬書記面前,顯然是找死。
“那也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梅玲痛快地說著,沒再堅持,替我攔了一輛計程車。
我回到宿舍,鋪上電熱毯,在暖暖的房間裡,躺在暖暖的被窩裡,睡了暖暖的一覺。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午飯後,我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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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辦公室,陳靜就樂呵呵地衝我笑:“江峰,快來看,你配新電腦了。”
我一愣,果然看到我的辦公桌上安放了一臺嶄新的電腦。
“這是梅主任專門安排的,最新的486電腦,指定配給你用的,是咱們記者部最好的電腦,比劉主任辦公室的都好,”陳靜顯然很興奮,拉著我的胳膊比劃著:“聽微機室人員說,這臺電腦,遇到停電時可以繼續工作一段時間,然後自動儲存資料,自動關機,打的稿件如果忘記儲存,下次來電後所有的稿件都在,不影響工作……”
我心裡不由有些不安,如此之待遇,不大合適吧,怎麼能把最好的電腦給我用呢,應該先配給劉飛的。
正在這時,劉飛進來了,帶著微笑。
162 日記
“江峰,身體好了吧,祝賀你康復!”劉飛關切地說:“我這些日子忙,沒來得及去醫院看望你,不好意思。”
“謝謝劉主任關心,都好了,小病,不用專門去看啊……”我笑著對劉飛說:“劉主任,這電腦還是給你用吧,我用你的那臺好了……”
我這話說的是真心話,劉飛用的那臺是柳月以前用的,我很想用那臺,雖然不如這臺高階。
“那可不行,梅主任上午專門交代了,說這是馬書記的指示,配給你專用的,我可不敢違背領導意圖……”劉飛半笑不笑地說著。
我聽得出,劉飛的口氣不大自在,我看得出,劉飛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知道梅玲經常打著馬書記的旗號辦事,誰知道馬書記有沒有這指示呢?反正梅玲說有那就是有,即使大家明明覺得是假的,但也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推辭什麼。
我帶著略微不安的心情開始使用我的新電腦,心裡對梅玲又增加了幾分感激和好感。
在隨後的幾天裡,我將心裡的痛苦深埋在心裡,用拼命而繁忙的工作來讓擠壓心中的累累傷痕。
白天,我到處奔波忙碌,晚上,我在辦公室加班瘋狂寫稿,寫到深夜,回到宿舍,喝上幾口二鍋頭,開始寫日記。
我和晴兒一樣,都有記日記的習慣,高中的時候養成的。
此刻,我的日記不再是每天的流水賬,而是成了我發洩痛苦和憂鬱的陣地,我將自己和柳月的過去,將柳月從畢業為了工作失身於常務副市長到離婚到和自己發生關係到將自己拋棄的過程,以及自己心中對柳月的情感,統統傾瀉在了我的日記裡。
在我的日記裡,沒有出現楊哥,我對他抱著一種無法說出的親近和敵意,還有難以名狀的妒忌和忿恨,我不想讓他出現在我的心事中。
往往寫到更深的深夜,我就將筆一扔,帶著無法排遣的憂苦和酸楚,在酒精麻木的沉醉中昏昏睡去,不給自己的大腦以任何思考其他的空閒和時間。
就這樣,時間又到了週末,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
大家都下班了,我自己仍然在辦公室裡打字寫稿。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我過去接,是梅玲。
“江峰,你在辦公室啊。”
“是的,在寫稿。”
“週末了,別寫了,走,出去放鬆一下,我答應你,等你出來要給你正式接風壓驚的,上次的不算,前幾天看你身體虛弱不能喝酒,就拖到今天……”梅玲說。
“梅姐……這……”
我剛要推辭,梅玲不由分說打斷我的話:“怎麼?大記者,不給姐這個面子?”
我不叫梅玲為“姐”,她倒是自己感覺良好,一直自稱“姐”。
我一時也不好再推辭,人家領導看得起自己,自己也不能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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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行!”我答應道。
“哎——這就對了,這樣才乖——”梅玲滿意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