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當做兄弟,現在我也沒把他當做弟弟。但是他對我們沈家……是真心的。”
“真心,或者假意都不重要了。沈家不會再接納他。”沈思博再不發一言。
而監獄裡的沈諺非第一次為一家大公司做出了一整年的賬本。
凌少白一邊抽著煙一邊眯著眼睛看著。
這讓沈諺非心情略微緊張了起來。
“嗯……”凌少白的眉頭皺起,沈諺非心跳如鼓。
“嗯……”凌少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沈諺非在心裡想著完了完了,自己的這個賬本八成是沒有透過。
“嗯。”凌少白將沈諺非的作業放下,“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我給你八十分。”
“啊?”沈諺非睜大了眼睛,“八十分?”
“又不是給了你滿分,你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了吧。”凌少白皺起眉頭。不要看他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這段日子的相處中,沈諺非體會得到,凌少白是一個認真並且精益求精的人。
“在來往運輸費用這一塊,你做的太模糊了。模糊並不是規避審計的好辦法,因為也是模糊就越容易吸引對方的注意。想辦法把這一塊做細緻。”
“嗯,明白。”沈諺非的心中雀躍起來。
“下午你就在這裡好好把問題解決,我有訪客。”
“嗯,知道。”沈諺非坐在書桌前頭也不抬地回答。
凌少白看著他專注的樣子,露出一抹笑意。
隔著玻璃,一位幹練的女子坐在凌少白的面前。
“凌總,你打算什麼時候出來?外面已經一團亂了。”
“越亂越好,不然我的出現就沒有價值了。”凌少白想到什麼,輕笑了一聲,“而且這裡也有有趣的傢伙。”
“您是說沈家的老么嗎?他在沈家沒有任何地位,我看不出您拉攏他有什麼價值。”
“價值這種東西,誰也說不定。”凌少白高深莫測地一笑。
“可是,如果您想要他感激您,不是應該在他更加絕望的時候再施以援手嗎?他在監獄裡才半個月的時候您就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了,這樣他也許不會感激您。”
對方的問題令凌少白頓在了那裡。
“也許……我只是不忍心看他被傷害吧。”
“啊?您說什麼?”
“沒什麼。”凌少白起身,“王氏那邊替我盯緊一點,他們好像有意與沈靜雲聯姻。”
“是的,凌總。”
凌少白回到了牢房裡,看見沈諺非已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他好笑地走到一旁,扯過被沈諺非壓在腦袋下面的紙頁,看過之後發出一聲輕笑:“你學習的速度太快了,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有什麼還可以教你的了。”
沈諺非發出一聲輕喃,緩緩抬起頭來擦了擦嘴,“誒,凌少白,你回來了?”
“是啊,我再不回來你就流口水把這房間都淹了。走吧,今天下午的太陽不錯,要不要和我出去打籃球?”
“啊……打籃球……”沈諺非不是沒和凌少白去打過籃球。監獄的籃球場一週才對囚犯們開放一次,但是他們大多數人到了那裡也沒有打籃球,只是曬曬太陽踢踢石子,偶爾打起架來。而凌少白要打籃球,一般會選在其他囚犯們不出現的時候。而沈諺非從來沒有從凌少白的手中搶到過一個球。他更多地就像是觀眾,看著凌少白射籃、搶籃板、投球。
但是今天卻有什麼不一樣,凌少白非常執著地教沈諺非運球的姿勢,投籃的技術。
“像你這個年紀的男生不會打籃球,這簡直就是奇蹟!”
“我會打羽毛球……”
“我還沒出生的兒子也會打羽毛球!”
沈諺非閉嘴不說話了。
凌少白站在沈諺非的身後,雙手繞過他的腋下,調整著他舉起球的姿勢。他的手掌撐著沈諺非的胳膊肘,側臉與沈諺非靠的很近,近到他的氣息幾乎要滲入沈諺非的神經裡。
“像這樣,用手腕的力量把球投出去。”
凌少白的話語中有著拖拽一切的魔力,沈諺非手中的球劃過漂亮的拋物線,落入了籃筐內。
“哈?”竟然進了?
“哈什麼哈?”凌少白擼過沈諺非的腦袋,“用我教你的正確姿勢,怎麼可能會錯?”
就在凌少白離開沈諺非身後的那一刻,遠處的水塔上隱隱有什麼亮光閃過。
時間被拉成了細到快要斷裂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