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謝自然呵斥道:“本僉事心中有數,對了,我且問你,那汪連是不是生得很醜?”
古松:“是有點,過得一陣子,等汪千戶的身子好些了,自然會來拜見僉事。到時候,大人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古松又小心問:“僉事,卑職想問一句,這事該如何處置?”
謝自然:“你以為呢?”
古松:“畢竟是汪千戶的家務事,也沒死人。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依卑職看來,不如將汪宮氏發還夫家,讓汪千戶好生管教就是了。怎麼說梅娘也是汪千戶明媒正娶的妻子,關在監獄裡也不象話。現在已經是下午,若不早些發還,在監獄裡過夜,對她名節上也有損,汪千戶面子上須不好看。”
聽他這麼一說,謝自然點點頭:“倒是提醒了我,對,派個人去給汪家帶信,叫他們派人來將梅娘領回家去吧!”
監獄歷來都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尤其是關押普通犯人的地方。一個女犯人進了監獄,又有幾分姿色,落到監獄卒手頭,能有個好?
不少女犯人,尤其是有兇案在身的那種,被裡面的牢子肆意侮辱也是常事。
因此,只要女人在監獄裡呆上一夜。將來就算出去,夫家也不肯要了。
當然,看在汪千戶的面子上,裡面的人也不會拿梅娘如何。
可外面的人不清楚裡間情形,怕是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謝自然剛到山西行都司,將來做事,還要大力依仗手下的千戶軍官們,自然不會讓汪千戶太難堪。
正要叫人傳令給汪家,這個時候,一個兵丁跑進來,“僉事老爺,同知老爺,汪千戶來拜見兩位大老爺了。”
謝自然一呆:“汪連不是被刺成重傷了嗎,怎麼跑過來了?”
古松忙道:“謝僉事今日剛來山西行都司任職,如今軍情緊急,想必那汪千戶強忍著身上的傷痛,過來拜見吧。”
謝自然滿意地點了點頭,確實,他手頭事務實在太多,這個汪連勇於任事,倒叫他心中頗為欣慰:“叫他進來吧。”
不片刻,就走進來一個矮小的軍官。
只看了他一眼,謝自然就抽了一口冷氣:這不是一隻大馬猴嗎?
只見這個汪千戶又瘦又小,身高大約只一米五十。據這個汪連的擋案來看,也不過四十出頭,不過,一張臉尖臉上卻已經生了許多皺紋。
這個年紀的人,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可這人看起來卻是一臉的愁苦,頭髮已經謝頂了。焦黃的頭髮挽到腦後,只有一把簪子別住。
他外面只披著一件棉襖,裡面光著,露出厚厚的白色紗布。
“見過僉事,見過同知。”大約是受傷重,汪千戶說起話來中氣不足,一施禮,就露出了一雙細細的手臂。
蹲在那裡,跟猴子一樣。
謝自然低頭看去,雖然汪千戶埋著頭,卻還是能夠看到他鼻子裡支出來的黑色鼻毛。
汪千戶這個外形狀,實在不能給人好感。
想必那梅娘不肯讓汪連近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謝自然心想:恩師的《紅樓夢》中有一句詩說得好:女兒悲,嫁個男人是烏龜;女兒愁,繡房鑽出個大馬猴。
古松:“汪千戶,你來得正好,我剛才還和僉事大人說起你渾家那件案子呢……”
話還沒有說完,汪連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叫道:“僉事大人,僉事大人,請你看在我渾家是個女流之輩,頭髮長見識短的份上,饒她一回吧。求你了,嗚嗚!”
說到這裡,竟放聲大哭起來:“若是沒有我渾家,汪連也不活了!”
“啊!”謝自然驚得叫了一聲。他本就打算叫汪家派人來將梅娘領回家去,卻不想,這個汪千戶竟然自己過來求情,還哭成這樣。
照說,汪家就算要領梅娘回去,只需說一聲就是,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可這個汪連竟然如同卑躬屈膝,這這這,這還像是一個軍官嗎?
古松也是又驚又怒:“汪連,你幹什麼,成何體統,快起來,快起來!”
“不,若兩位大人不放人,下官就跪死在這裡。”
謝自然越看越怒,表面上卻笑起來:“汪千戶,梅娘可是要殺你啊,你還敢領回家去嗎,難道你就不怕她以後把你給害了?依本官看來,這種女人直接休了,打發回孃家正經。”
“她是一時糊塗,僉事大人啊,其實,梅孃的心好得很的。”汪連大哭:“我也知道梅娘之所以做出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