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肖章低垂著頭,盯著地面,“微臣斗膽求皇後饒恕小禾一命。”
“小禾?”畫堯微微皺眉,“就那個青衣小廝?”
張肖章緊張地咬了咬牙,“是。”
我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啊,只是讓他跪一晚而已。畫堯輕咳一聲,道:“張太醫既已開口,本宮便賣你個面子,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吧,太醫請起。”
張肖章大喜過望,忙叩頭謝恩,“微臣謝過皇後。”
“張太醫請坐。”
“謝皇後。”
“不客氣,喝茶。”
張肖章端起桌上的茶水,剛喝一口,就聽畫堯笑眯眯又道:“張太醫,那小禾是你情人兒吧?”
“噗──”
畫堯淡定一笑,擺擺手,“別緊張,我就問問。”
張肖章慌忙拿過手帕拭擦,面色微紅,“微臣失禮了。”
“沒事沒事。”畫堯微微笑著,看他一陣,緩緩又道:“其實,本宮今夜到此,是另有一事想請教張太醫。”
“皇後請講。”
“那次本宮染了風寒,張太醫曾當著皇上的面明言診出的是喜脈,不知此言是否屬實?”
“……皇後,您確實是有了。”
145 魍影
啊啊啊!昏君!竟然瞞著他又種了個小家夥!要生不會自己生嗎?憑什麼他就要遭這種罪,偏不!
啊──越想越火大!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一回到宮裡,畫堯怒氣衝衝地直奔皇帝寢宮,卻在門口被兩名帶刀侍衛攔下。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畫堯認得兩人左手背上的紅葉紋印,只屬於皇帝的近身侍衛隊。心下不由一凜,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到此處,畫堯皺眉,“我也不能進去嗎?”
“皇命不可違,望皇後見諒。”
原來是在攔他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虧他還正想著要不要表明。畫堯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氣,道:“流簾呢,本宮要見他。”
兩人齊齊搖頭。
“是不是跟皇上在一起?”
再次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給本宮讓開!”
“恕難從命。”
“你們……”
畫堯氣極,不管不顧地,抬掌就要劈下。卻在這時,運起內勁的手被人從後方捉住。
骨節勻稱修長,充滿力量,卻帶著徹骨的冰涼。
畫堯一驚,本能地扭頭看去,“你……”餘下的話語被對方一個手刀輕巧截斷。
侍衛大驚,竟分不清這人是何時來的,更不知對方是以何種方式突然現身眼前,不由噌地拔出刀來,“來者何人!放開他!”
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單手托住畫堯軟倒的身體,一手拿出一形狀奇特的令牌在兩人眼前一晃,也不管人有沒有看清,下一瞬便又利落收回。看都沒看兩人一眼,抱起畫堯,轉瞬離去。
回到熙寧宮,進了寢殿,將人放到床上。在床前站了一會,那人突然彎腰,伸手搭上畫堯的手腕,待確認對方真的僅是昏迷別無異樣時方收回,改而去託他受傷的右手。
動作輕柔地拆下纏在傷處的藥布,繼而將那帶傷的手放在自己掌上,另一手覆蓋上去,催動咒語。頃刻間,柔和的藍光包住兩人相疊的手,隨著時間增長,愈見濃郁。
持續一陣,光暈消散。移開右手,見掌中的手已然恢復最初潔白細膩的模樣,未留一絲痕跡。許是那肌膚的色澤實在太過誘人,黑衣人忍不住輕輕捏了捏。
面無表情地做著明明不能做卻還是忍不住做了的事,這一幕其實挺詭異的,偏生那人猶不自知,捏完後又似在測驗那肌膚的彈性程度一般輕輕彈了一下,末了,方意猶未盡地停手,將畫堯的手放好,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由始至終,那人的表情未曾變過,彷彿天生如此,沒有表情。
而床上那人閉眼躺著,安靜而乖順,對於自己的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已被他人單方面歸納為心愛之物這一事,毫不自知。
緊閉的房門終於開啟,一人跨出門來。
“總管大人。”立在門口的兩名侍衛彎身行禮。
流簾略一頷首,問:“皇後可有來過?”
“有。”
“怎麼樣?”
“皇後問您有沒有和皇上一起,屬下說不知道,他便生氣了。”
流簾笑了笑,似是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