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會停止了一般,南方水患加上叛軍一路燒殺強奪,越來越多的難民湧向杭州,一旦叛軍攻打杭州,這個冬天除了嚴寒之外,足以致命的東西就太多太多了。
到時候這十幾萬石粗糧和物資,足夠拯救多少人命啊!
再者,宋知晉的民團越發壯大,這麼大的一支隊伍,吃喝拉撒睡穿,打仗的糧草用度,消耗巨大,有了蘇牧這十幾萬石物資,就足夠他的隊伍吃用很長一段時間,可以招募更多的難民青壯來補充兵員!
而且聽說非但宋知晉,連杭州府官方,都在打蘇牧這十幾萬石物資的主意呢!
問題是,這些東西都是蘇牧的,關他蘇清綏鳥事?
在蘇清綏和部分蘇家人的眼中,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蘇牧的身份地位,如今犧牲了蘇牧一個,換來整個家族的平安離開,他又豈會難以下決定?
相信在場之人,除了蘇瑜,說不定連蘇常宗都是支援這個想法的啊!
這可是打仗,是會死人的!
從睦州逃難回來的人,不斷將方臘叛軍的罪惡行徑宣揚開來,男丁要麼殺死,要麼充軍當炮灰,女人就搶了當軍奴,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想想蘇府之中如花似玉的女眷們,男人們做決定犧牲一個蘇牧,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想到這裡,蘇清綏昂起頭來,正視著老太公,擲地有聲地說道。
“太公,堂弟也是我蘇家之人,只要將他一人逐出家門,便能拯救全族,若他真將自己當成我蘇家子弟,何須我等開口,若換做在場每一位,哪個不願為了家族而犧牲一下小我?”
“再者,他蘇牧又何曾將我等視為家人?他當上了第一才子,可我家族可曾得以受益?可曾擠入到書香門第?他未雨綢繆,保住了長房的根基,可我二房三房和其他族叔伯的生意,他可曾照顧過一分半點?”
“他私下裡排斥文人,結交低賤的武夫,不斷為家中添麻煩,可別忘了,那些膽大包天的盜匪殺進我蘇家,連那可憐的姨娘都被砍死了!他可曾將自己當成蘇家子弟?”
“中秋佳節,他推出風靡一時的月餅,賺得盤盈缽滿,可乾股卻給了隔壁包子鋪的老姑娘,我族中可有一人得過他半顆銅錢的好處?”
“我蘇清綏確實嫉妒他蘇牧,我嫉妒他空有才華而不知利用,我嫉妒他平白浪費了這麼多大好時機,這一點我不會去否認,哪怕開一百次宗族大會,我蘇清綏也要每次都說他壞話,可諸位長輩,難道我蘇清綏所言,真的就沒有半分真憑實據,只是我嫉妒他,才無中生有的嗎?”
蘇清綏正氣凜然,侃侃而談,面對老太公卻分毫不讓,而且真像是句句說到了重點上,整個宗祠一時間竟然鴉雀無聲!
是啊,他們確實沒有得到過蘇牧任何的好處,可他們卻不會去想,蘇牧給他們好處,他們卻覺得蘇牧是痴人說夢,不願意跟著蘇牧幹,如今又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蘇牧的身上,只不過是為了尋找一個心安理得將蘇牧逐出家門的藉口罷了!
當時蘇牧要北遷生意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一起遷出去,蘇牧要囤積粗糧和物資的時候,他們也同樣可以一起幹,蘇牧要推出月餅,他們沒有一起做也就罷了,還嘲笑蘇牧,一個小小的餅,能賺什麼錢?
就算那個被石寶的手下砍殺的小妾,若不是他跟蘇清綏有亂天倫,半夜留著燈,又怎麼可能被殺?又不見別個關門閉戶的被殺?
所有的這些,只能說他們自己作死罷了,可為了心安,為了將蘇牧逐出家門,他們竟然就這樣被蘇清綏說服了!
蘇牧其實一直就站在宗祠外面,回到家中彩兒丫頭就告訴他,讓他來找蘇瑜,他也知道宗族大會從來不會講他什麼好話,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說實話,他真的心寒了。
他們想將長房分出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如今,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只是要分的不是長房,因為長房在北面的生意已經開啟局面,開始大把大把賺錢了,他們只要將蘇牧剔除出去就好。
這樣一來,哪怕蘇家離開杭州,也能夠在北面快速紮根,穩定下來,壯大發展,這才是最大的贏面!
蘇牧的雙手籠在袖筒裡,不離手的洞簫便插在腰帶上,輕嘆了一聲,終究還是走進了安安靜靜的宗祠。
“蘇家啊蘇家。。。我能為你們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罷。。。”他心裡如是想著。
第七十七章 父子三人飲,十年酒一杯
人說哀大莫過於心死,那是在一個特定的前提之下才成立的,如果你對一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