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與金穗沒有多大關係,她只是個不起眼的農家女。之所以看這個,只是想知道她處於什麼時期,最怕的就是生於亂世之中,現在她倒可以確定她所處的朝代不會出現大的動亂,正是和平時期,這就夠了。
翠眉過來望了一眼她手中的書本,對發呆的金穗笑嗔道:“姑娘,不過是本編年史,倒把你給看住了。是不是累了,歇歇眼睛吧?”
金穗回過神,合上書本,隨手放下,笑道:“我哪兒是看住了,只是突然發現還有好些字兒不認得。翠眉姐姐,村裡的娘娃兒們去上學堂了嗎?”
翠眉拎了小線筐湊近她坐,摸摸她的手不太冰涼,聞言,奇怪地道:“姑娘咋關心起這個來了?”又恍然般地道:“你是想習字了?老爺常說,三天不練手生,耽擱了這些天兒,你想習字是不差,可習字是個費神傷腦的事兒。且再過些天兒,有了精神頭再說。”
金穗當然不想這時候就練字,小學初中倒還捏過毛筆裝模作樣地畫水墨畫、寫對聯應付美術老師的作業,到了今日,早把這些東西忘得一乾二淨了,便暗暗把翠眉的話記在心上。
“我只是羨慕她們能出門,有小夥伴兒玩……”金穗露出小孩子的羨慕目光來。
翠眉一聽,慌忙摸了摸她的小辮,安慰道:“過些天兒姑娘的身子養好了,讓老太爺跟秦五奶奶說一聲,姑娘就能跟她們一樣坐牛車去鎮上了。”見金穗眼中露出嚮往,想起什麼似的,翠眉又捂嘴笑道:“莫聽是牛車就覺得好玩!前幾天兒,秦十伯家的孫女兒還給我們抱怨說,牛車顛得她屁股要開花,嚷著不肯再去鎮上進學呢!”
金穗一哂,翠眉真是把秦濤家給恨上了,逮住機會就要刺他們幾句,不管她這個小人兒聽不聽得懂其中的諷意。
金穗順著問道:“翠眉姐姐,鎮上的學堂是個啥樣兒?”眼中露出幾分好奇來。
翠眉升個火盆子,用的炭是做飯時專門燒出來的,把燒到一半焦黑的柴火夾進封閉的罐子裡,憋過了火苗,涼了再夾出來,就成了炭。這種炭對柴火的要求高,須得硬實的樹木。
她弄好火盆子,窗子開得大大的,散散煙火味道,坐在那兒扎鞋幫子,搖搖頭說:“我也不曉得呢。我自來了家裡,除了去王家村買過幾回豬肉,還從沒去過鎮上,沒見過鎮上的女學堂。聽上學堂的村裡娘娃兒們說,學堂寬敞,就是有些簡陋,冬天要自帶手爐過去,不然連毛筆都捏不住。”
見金穗露出興味的目光,她接著道:“娘娃兒們十歲後,就不能進學了。我們村裡的娘娃兒平常要在家裡看家護院,下地幫忙做活兒,只有農閒了,家裡有大人去鎮上做短工才帶娃兒去聽一兩堂課。”
翠眉說的自是比珍眉詳細清楚,金穗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問道:“不是說坐牛車嗎?咋是家裡大人帶著去的?”村裡有牛的人家可不多。
“那得等到牛農閒了才有牛車可坐呀!”翠眉笑起來,看著金穗有種“何不食肉糜”不懂人間疾苦的味道,“姑娘沒坐過牛車,自是當牛車晃悠悠的好玩兒。這到了冬天,比方趙爹爹家的牛,村長四伯家的牛,閒了才套上車,天天接送娘娃兒們去白水鎮上學堂,到了黃昏再接她們回來。別的時候,牛沒套車,只能自家大人做短工帶著去了。”
又鄭重地提醒道:“沒大人帶著護著,小娃兒們可不興自家走著去,路上的柺子可多了!”
聽在金穗的耳裡卻有種大人嚇唬孩子別出門亂跑的意味。
金穗一囧,繼續不懂就問:“十歲後咋就不能上學堂了?”孩子大了去上學才比較安全吧?
翠眉笑著,食指點點書本:“可見姑娘書白看了。說起來,還是那些迂腐的書生們定的規矩,說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娃兒們七歲剛開竅兒,七歲不準出門那還有啥樂趣兒?村裡沒那多講究,但禮法還是在的,何況教書的人把禮法看得比天大,書上咋說的,他們就咋做。再說,十歲的娘娃兒都大了,過個兩三年要定親的,這時候剛剛好,該學的都學了。”
翠眉的話把金穗繞得暈暈乎乎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抓住重點,解了一個惑,後面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她做出個懵懂的樣子點頭,狀似隨意地問道:“翠眉姐姐,為啥男娃兒在我們家上學堂要交束脩,娘娃兒們去鎮上卻不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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