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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前堂一眼望見尹弘將雲錦緊緊摟在懷中,幾個女婢瞠目結舌的圍在他們的身邊不知所措。

“都楞著做什麼,將你們小姐扶進屋裡!”慕風逸板著臉衝幾個女婢嚷道:“還不去請大夫!”

女婢們霎時回過神來剛想湊近前去卻被尹弘殺人一般的眼神瞪得心驚,一個個面帶難色的將目光投向慕容氏。

“姑爺,讓她們將錦兒送回屋裡吧,你這樣”慕容氏輕咳一聲道:“男女有別。”

尹弘對慕容氏的話充耳不聞挺身將雲錦凌空抱起,無視面前橫過一臂攔住去路,拒不退讓道:“讓開。”

慕雲祁冷麵冷聲:“你放開她。”

“放開?”尹弘眯了眼,幽暗的眼底閃過不易分辨的情緒:“你以為我會聽你的?”

“你該清楚她今日的心意。”慕雲祁兩手平託並不與他爭搶,“你與她再無可能。”

尹弘面色煞白腳下如灌了鉛般的沉重,垂首端詳懷中的雲錦面色紅潤氣息均勻嘴角還有輕淺的笑意。他望著她時滿目的愛憐,抬起頭時卻是毫不掩飾的怨恨,凌厲眼風掃過在場的幾人猶如一把尖刀刺入各人的心窩。

“官人。”慕美芝在他的視線裡晃了兩晃強撐著身形道:“官人且將妹妹交給雲祁,別讓下人們瞧見不成體統。”這話原不該她說,無異於在向他挑釁。而在此之前她仍心懷僥倖,即便他愛雲錦又如何,她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柔情也有資格將他征服。可他那樣看著她,她的心彷彿瞬間被他擊得粉碎,她若還痴痴的站在那裡憑他亂來,那便連自尊也沒有了。

慕雲祁不著痕跡的瞥了美芝一眼,轉而向尹弘道:“你這樣做要將錦兒置於何地?她此時能面對你,已是極限。你還要讓她再去面對旁人的流言蜚語嚒?”

無感於他們的僵持,慕雲錦恍惚回到幼年,母親流著淚將她和雲祁抱上馬車。父親那時還年輕著,要說長大後雲祁真的很像父親,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他們在車上顛簸了幾日,終於在一座山下停了下來。父親對他們說,這是巫山。巫山的雲很輕,飄蕩在半山腰上像女子腕上的紗綢。她心想,這山上一定住著神仙。果然,他們的師傅玄機子是個神仙般的人物,仙風道骨鶴髮童顏一大把的銀鬚遮了小半個臉。而後玄機子笑眯眯的推出一個童子來,束著髮髻秋水凌波一般的眉眼,道:這是你們的師兄,尹弘。

拜師學藝,玄機子卻教得十分隨性。喜歡什麼,就可以學什麼。似乎沒有什麼是玄機子不知道的。她與雲祁學得很雜,本著給師傅找茬添堵的宗旨樣樣都沾了些。尹師兄卻是一貫的寡言少語,每日起早貪黑課程排得很滿。直到某日雲祁嘴角叼了根狗尾巴草斜倚在樹杈上,忿忿不平的對她說:要好好教訓他一下。她還小,唯哥哥馬首是瞻。玄機子好像也很無聊,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壁上觀,最多不過是慵懶的掀一掀眼皮道,這藥會教他十日下不來床。

十年,十年前他還只是個俊俏童子,十年後卻長成個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她依舊在他的食物裡下藥,甚至被他抓個正著,她舔了舔唇瓣有些後悔,就算她和雲祁加起來也一定打不過他。他只極淺的看她一眼,坐在桌前將那些食物吃得乾乾淨淨。事後她去找師傅,說尹師兄腦子不好了。師傅頭也不抬的說:那你叫雲祁試試他。結果可想而知,雲祁十分狼狽的在床上窩了大半個月。

隱隱約約,她知道他待她有所不同。開始故意在他的面前晃悠,尤其是他與師傅激辯對答的時候,看著驀然垂首臉紅的他心裡很有成就感。終於在一個滿月的夜晚他敲開她的房門塞給她一把精緻的匕首,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像是一場夢境,他說:下山後,我來娶你。

她真的以為他要來娶她的,所以無時無刻不準備著要嫁給他,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道賜婚他與美芝的聖旨。人人都說將軍府的女兒與尚書府的公子是天賜良緣,可同為將軍的女兒她卻連哭都沒有眼淚。至那個不為人知的夜晚,一切的一切落於塵埃。

痛——

慕雲錦皺了皺眉,出於本能的縮了縮手臂,可腕上吃力全無效果反而越抓越緊。因為還未在往事中抽出心神卻又要被這痛感折磨,豁然睜眼拼力掙脫道:“放開我!”

慕雲祁兩手一抖差點將她扔在地上,顯然被嚇得不輕,這丫頭暈得蹊蹺醒得也真不是時候。

慕雲錦這才發現自己正橫在雲祁的懷裡,多少有些歉意的扯了嘴角道:“放我下來吧,我沒事兒了。”而後目光沿著被抓的手腕延伸到真正的罪魁禍首,不得不連做了幾次深呼吸才低聲下氣道:“尹師兄,你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