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他來看媽。”
蘇瑩袖眉宇間有些凝重,輕聲對畫樓道:“畫樓,你先試探他的意思。要是他覺得恥辱,就……就算了,只當媽真的不在了。”
是想過死的,也真的割腕死過。
可是被救回來後就被慕容半承看守著,求死不能。
如今,五個月大的孩子,把手擱在肚子上還能感覺到它微弱心跳,不經意見還能被它踢一下,已經是個與她心脈息息相連的生命。蘇瑩袖哪怕再不堪,都不忍心死去,不忍心這個孩子未出母體便夭折。
母親的天性,便是可以為了自己的血骨親兒忍受世間白眼與凌辱。
可慕容半岑也是她的孩子。
倘若那個孩子厭惡她,憎恨她,蘇瑩袖不知如何面對。
她的心情,畫樓很是理解,拍著她的手背安慰她:“媽,說什麼真當你不在了!我帶了您到俞州來,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半岑!媽,半岑懂事極了,又孝順。將來有個弟弟,咱們又多了個親人,高興還來不及呢。媽,您要記得,慕容蘇氏已經死了,您現在只是我和半岑的媽!”
蘇瑩袖心緒被觸動,不免閃爍淚光。
畫樓又說了幾句,最終道:“暫時您別出門,想要什麼給王管事說聲,讓他去買。他買不到的東西,讓他悄悄去官邸告訴我。明日我吩咐副官給您這裡送兩個護院……”
蘇瑩袖只說聽畫樓的安排。
蘇瑩袖上樓,畫樓出了客廳。
看到門口的羅副官,便道:“你還在這裡一日,明日就可以回官邸。”
羅副官明顯有些興奮,恭敬道是。
他果然擔心畫樓從此把他安排在這個做個保鏢。他是軍人,他有建功立業的宏願。倘若只想做個保鏢,他就不用去當兵了。
畫樓對他們的心思摸得很透。
車子從小公館出來,便直接去了季公館。
季家的傭人忙迎了畫樓進去,又讓人去通知季凌龍。
季凌龍快步出來,一臉和煦的笑。雖然清瘦了些,人卻精神不少,沒有病中的老態,跟慕容畫樓道:“夫人什麼時候回的俞州?您要是再不回來,我真想派人去催……”
畫樓忙問怎麼回事。
季凌龍呵呵直笑,請畫樓進去坐。
傭人奉了茶,他才一臉愉悅道:“我盤算著,給小六子和落夕訂婚,等兩年後小六子十八歲了,再正式結婚,我也就多了個兒子!小六子無父無母,一個舅舅還不願意認他,叔伯倒是有些,也被他得罪光了,如今真是六親不依。他要定親,總不能一個親人不請,就和我說,等您回來了,問問您願不願意賞臉……”
畫樓聽季凌龍話中之意,是想把章子莫當成兒子培養,又怕難以服眾;養成義子,將來義弟也不能護落夕周全,最如意的法子就是讓他做女婿。只是他還不滿十八歲,比落夕小,不好現在成親。
先定親,一來是堵住手下人的嘴,二來也觀察小六子的秉性,將來倘若不滿意,想反悔的話,退親總比離婚好聽,對落夕傷害不大。
請白夫人做章子莫的家長,也算給章子莫助勢。
這個季凌龍,算盤打得真精。
畫樓最初的想法,章子莫想要在海鹽幫一步登天,娶了季落夕是條捷徑,所以她提醒章子莫對季落夕上心。如今季凌龍也有這個念頭,正好如了畫樓的願,她樂得見到。
做章子莫的家人,便更加加深和章子莫的情誼,對她也好。
她眉眼全是笑:“那我先恭喜龍頭喜得佳婿,再恭喜落夕小姐覓得良人;自然也要替小六子感謝龍頭的青睞,也要感謝落夕小姐下嫁。我來做他的家人,極好極好!”
一席話,不貶低章六,也不誇耀,不卑不亢,讓季凌龍聽著心情甚悅。
他很欣賞畫樓為人處世的這份淡然。
章子莫似乎也學得幾分,所以季凌龍特別看重他。
“定了日子沒有?”畫樓又問。
季凌龍說沒有:“不能確定夫人什麼時候回來,就不好定。既然夫人同意,那我回頭讓人看日子,選個最好最吉利的。”
說著,章子莫便從外面進來。
他穿著綢布長袍,風度儒雅。比起兩個月前,黑了些,也壯實了些,越發玉樹臨風。
看到畫樓,驚喜不已,問她什麼時候回的俞州,怎麼不通知他去接她。
畫樓說前日才到,又把剛剛季凌龍問她的話說了一遍,笑道:“我覺得這是極好的姻緣,小六子,你可